一切不是她虚构、杜撰的呢?”
“更何况,就算她当真乃马氏,也不能凭她一面之词就定我儿罪状。世间从来不缺扯虎皮做大旗的事情。没有司寇孝与仲孙安对质,谁也不知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赵璃环顾全场,掷地有声道。
仲孙安尸骨无存,司寇孝不可能自找苦吃,赵璃这般说就是咬定了死无对证。
更何况,让马氏证明她自己就是马氏,她并非居心叵测,又何尝不是一种强人所难呢?
果然,跪伏在地的马氏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面露绝望神色。
申屠景抿了抿唇,场面陷入莫名的僵持。
被凭空出现的马氏震惊得半晌没回神的钱越忽然感觉申屠景的目光似乎在自个儿身上停了停,立刻醒悟,马上开口道:“臣手中有前任山阳县令仲孙安留下的证据,并有司寇孝的口供。臣还找到了当年赵旭逼良为娼,强卖马氏为官妓的人证、物证,请圣上明鉴。”
申屠景点点头,示意他呈上来。
立刻有钱越属下带着一行人走进来。
最先那人正是个徐娘半老的鸨母,在场中的举子可能不认识,官员们却都识的。
那人就是京城最有名的官妓娘子、风月观的观主柳三娘。
柳三娘是犯官家眷,沦为官妓,因为模样俊俏又善解人意,渐渐从头牌混成了老鸨,并抱上了当时的京兆尹的大腿,一跃成为京城地面上最有名的官妓娘子。
柳三娘手段高超,做事周密,若说当年赵旭是经了柳三娘的手,将马氏变卖到岭南,倒当真十分可信。
柳三娘除了没参加过宫宴,京城大小官员的府邸几乎都去过,论理该不会怯场,然而此时此地,面对申屠景和赵璃并众多官员、举子的视线,饶是柳三娘身经百战,也忍不住浑身颤抖,扑通跪下,叩头求饶。
“奴家,奴家也是被逼无奈。这位马太太她、她实在刚烈,小赵大人既然看上了她,她不仅不领情还要告御状,要治、治赵大人的罪……”柳三娘早被都察院审透了,口供都不知录了多少回,自然不敢说假话,却也刻意隐去了重点。她此处的“赵大人”已不是赵旭,而是指赵璃。
“小赵大人气不过,就把奴婢叫来,要给她个教训。奴婢原先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人,哪知,哪知小赵大人竟真的立时办好了马太太的身契,还命奴婢立即将人塞进往南去的犯官队伍里。”柳三娘不敢抬头,又飞快说道,“奴婢身为女子,知道女子的不容易,见、见马太太实在可怜,这事又蹊跷,便、便留了个心眼,嘱咐手下人一路上照看着些。也是多亏那人有心,后来得知马太太懂些医术,便刻意把她卖去了羁糜州那边。”
羁糜州名义归附,实则与外邦无异,文化、医术等自然更是落后,多是巫医混淆,远不能与大业相比。马氏的医术便只是粗通皮毛,也能助她在羁糜州站稳脚跟,至少不至于轻易客死他乡,甚至还能保住清白。
马氏也的确是靠着识文断字并医术、绣工等,结识了羁糜州的部落首领,才侥幸保住清白与性命。
随着柳三娘供述,便有人把相应口供、身契、往来书信并马氏所在羁糜州部落首领替她所写的陈情书等一一呈上。
甚至等柳三娘说完,那个在马氏流放途中曾帮助过她的“好心人”也说话了。
这人名唤牛二,长得尖嘴猴腮,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他也确实没干过什么好事。之所以帮助马氏,全是听柳三娘吩咐。
不过他十分能干,几次与马氏搭话,就不着痕迹的将马氏来历、身份并与赵旭之间的过节都套问了出来。
也悉数回报给了柳三娘。
且赶巧了,这牛二也认识司寇孝。司寇孝每年或亲自上京,或命管事上京来给赵璃送礼的时候,总会有人在京城的花街柳巷流连,好几次都是牛二给他们牵线搭桥。
彼时马氏还是“天真”的官员家眷,虽然连遭大难,却挡不住牛二是以一个好心的善人身份接近她。马氏便将自家相公仲孙安如何调查司寇孝,发现司寇孝的罪证准备一网打尽之时却意外身亡之事尽数说出。
而牛二更是个有心人,对照原先自己与司寇孝随从喝酒吹牛时讲过的话,竟当真复原出了司寇孝如何胆大包天,决定先斩后奏,先设计杀害仲孙安,再进京送礼,求赵旭庇护的全过程。
这等样官商勾结、包揽诉讼的事,赵旭不知打了他爹的名头在外干过多少,只是像这样公然劫杀朝廷命官,还要变卖官员家眷的事,却是头一遭。
牛二便留了心。
这一留心还真让牛二发现了更多旁的事情。
原来仲孙安死后,司寇孝愈发无法无天,把整个山阳县都当成了自家地盘,直接圈地把,地上一切人、物一应无偿归到自己名下不说,甚至在县里打着选秀名头,公然给自个儿“选妃”。
当然司寇孝十分聪明,知道抽头给赵旭,也当真送了好几波秀女上京。
只是那些“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