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可是......”正准备自夸,才起了个头,哪知下一秒,谢宣抖了抖身体,连打数个喷嚏,羞耻地恨不得找地钻进去。
阿纤听着后方数个喷嚏,无奈道:“喂,我还没问你呢,这么大冷天,你穿这么少作甚?”
谢宣别过脸道:“你不懂。”
阿纤拉住谢宣破碎的衣服,将他强拉回自己后背。
夜风太冷,四肢还无力,谢宣羞恼地靠在阿纤后背上。
“你和王弘比不得吗?”谢宣羞耻心太强,阿纤懒得应付,迅速转移注意力。
谢宣悄咪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无疑让他更加害羞,他只能强迫自己跟着台阶走:“我怎么比不过王弘了。你别忘了,‘风华江左第一’之人是我谢建安,不是他王修元。”
“论才华,王弘勉强和我齐头并进吧。但我不单单只有这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豫州吗?”
阿纤想到这件事,便不由得心梗,没好气道:“你为什么会来?”
“看来你这两年去荆州,是万事闭塞啊!”谢宣找回场子,恢复自信的模样,傲然道:“我和你堂舅,现任淮南郡守荀文,计划另辟蹊径,首倡山水田园诗。”
可对方完全不给面子,连句“哦”都没有。
谢宣不死心:“难道你不觉得伟大吗?”
阿纤想了想,魏晋历史上确实记载了此事,不过很显然,谢宣虽然是开创者,可诗风着实不算一流,他的一生,没有几篇山水诗的传世佳作。
还没等阿纤说话,谢宣自暴自弃地靠在她的肩头,用手揪着她氅衣上的羽毛。
“你们这群没有见识的井底之蛙;玄言诗的风尚早就过时了。竟然看不上我的山水田园诗,没品的家伙......”
“如果是开创者来说,我很敬佩你。”阿纤道。
谢宣“嚯”地一下抬起头,他心里激动,但嘴上依旧傲娇道:“哼,算你有点眼光,然后呢,你继续啊。”
“然后你能不能停下拔我氅衣的手?”阿纤无语道:“这么冷的天,你可真是要命啊。”
时间拨回到几小时前。
淮南郡,姑熟县,乃是豫州治所。
豫州刺史府正堂,当今豫州刺史荀修高坐中堂,低头抚摸着手中长命缕。
“叔父,阿纤与建安都在无为县,咱们必须快些赶到!”荀文看着荀修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中一急,冲了出来。
荀修平静地望了他一眼,雪莲花般的眼睛毫无温度,把荀文从头冰到脚。
“急什么。”荀修道:“又不是不救。”
荀文面露喜色,可仍旧顾忌到自己叔父的威严,低声问道:“那,我去准备了?”
“等等。”荀修解下腰间半块虎符,这是豫州全境的调兵凭证。
看着荀修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抛,荀文胆战心惊地接住,望着手里完好无损的虎符,他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仲书,召集我座下都尉、参军、门下督贼曹,领兵两万,前往无为县。”
荀文眉头一跳:“叔父,这是否太大张旗鼓了些?”
那可是足足两万的兵马啊!
何况还派出那么多武将!
荀修冷眼逼视:“你想让我绝后吗?”
“不敢!侄儿这就去。”荀文缩着脖子离开。
荀修将长命缕缠绕在手腕上,随后拿起一旁的兵书,似乎不受影响地阅读起来。
城中鼓声响起,夜时击鼓报更,有多少更就击多少次鼓。
一声。
这是初更,预示着戌时到了。
“喂!你知道现在几时了吗?”
谢宣仰天翻了个白眼,道:“我一没有太阳,二没有漏壶;怎么会知道。”
阿纤笑了声:“谁和你说,没有这些就看不了了?”
说完,她抛了个小物件过来:“你帮我看看,几时了。”
触手是冰凉的铁物,谢宣用僵硬的手举起这块铁盒,掀开盒盖,里面赫然有一块刻度盘,月光照了下来,谢宣看到了刻度盘上雕刻着文字,正是十二时辰;还伴有“一”到“八”的小刻度。
此时,一个短针落在“丑”上,,一个长针则落在十六个小刻度的中间四”字上。
谢宣立马明白这个意思,道:“丑时四刻。”
那就是凌晨两点。
阿纤立起身体:“坐好了!驾!”
小毛驴又加速了几分,等到了一处空旷地段,阿纤道:“起!”
一位身骑毛驴的壮士仰天发出类似于鸟类的叫声。
林中传来相似的呼唤声,右侧的小丘陵开始抖动,地表也开始不平静,追到这里的流民不安地左顾右盼。
有人想跑,却被后方人堵住。
是的,这群聚拥在一起的蹄声犹如千军万马一般,走到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