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我又不会跑。”
平阳郡主是当朝首辅王宰相的孙女,她们二人是在两年前的赏花宴上认识的,性子虽一静一动,但却意外的相投,一来二便成为了朋友。
平阳郡主朝她瘪了瘪嘴便坐在旁边,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程锦绣。
“这是?”
“二妹,这是平阳郡主,叫人。”
“小女见过郡主。”
“这就是你二姨娘的女儿,这么不讲理的一个人怎么养出这么内向的女儿。”
“平阳。”程锦衣皱皱眉,拉了拉平阳郡主的衣袖,又转头跟程锦绣解释:“她就是嘴上不饶人,不要往心里去。”
再怎么说,当着人家女儿面说她母亲总是不好的。
程锦绣点点头,垂下眼眸。
“知道啦,知道啦……”平阳又开始说起别的事儿来:“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小伤而已。”
平阳皱眉:“小伤?你可不知道当日刺杀的那把剑上带着剧毒,宫里擅长毒的太医都去了,整整两天一夜才把毒解了,听说四王爷更是一直没阖眼。”
程锦衣讶异地抬了抬头,竟还有这回事儿,醒后她也问过玉珠,只不过那丫头只说是卫琛一直守着具体细节她也不知道。
不过程锦衣想起醒来拿日卫琛双眼遍布着红血丝,这些话大抵也是真的。
皇帝虽然还年轻但由于其所作所为,朝中生有二心的大臣比比皆是,按照立场便分为两派,一派以卫琛为首,一派以大王爷为首负隅顽抗。
大王爷在朝廷上一直被卫琛打压,所以想出这些下三滥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宰相一直是卫琛那一派的人,平阳郡主说的这些事应该都是听王宰相提起的。
“那个刺客被严刑逼问了两天什么都没说,最后奄奄一息被扔进狗笼子里了,听说死相可凄惨了。”平阳又补充。
程锦衣一颤,这才符合传闻中的卫琛。
他应当残忍,才能让前朝如此忌惮。
她还记得依稀听人讲起两年前新帝刚刚登基,朝中大臣不少人生出二心,卫国上下人心惶惶,而卫琛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大殿血流成河,不少大臣都吓傻了,好在也平息了内臣谋反的气焰。
这些,都是些坊间传闻,几分真几分假并不确定,但空穴不会来风,至少卫琛的手上大概有过不少人命。
程锦衣也怕,她怕稍有不慎便连累家族万劫不复,所以那日在王府她才不顾生命危险给卫琛挡剑。
想如今这样看的话,这个伤似乎并不白受,卫琛竟在床前守了她三日,那便证明他记住了她的好。
若以后真惹到了卫琛,他应该也会念在这次的事上给她一份薄面。
不过,她突然又想起了卫琛的话。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让人猜不透徒增烦恼。
夜色渐晚,夫人小姐们都已经落座,佳肴美酒开始上桌,悬挂着的照明灯也都亮了起来。
“皇上,皇后,四王爷到——”
众人起身行李,程锦衣僵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卫琛。
抬头向那人望去,男人挺拔的身躯渐渐变得清楚,他今天穿了一袭墨色长衫,衬的他的肤色越发白皙。头发半束,下颚处的线条极为流畅,半挑的桃花眼,眉心还有颗恰到好处的痣。
虽然见了这么多次,但程锦衣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
她不得不承认,卫琛生的极好看,即使他现在的凶残的名声在外,也有不少女子会对他趋之若鹜。
若是这样单看谁能想象得出这是杀伐果决的狠辣之人。
想的出了神,卫琛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
卫琛一瞥,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程锦衣连忙低下头,没有看见卫琛勾起的一抹笑。
卫琛经过带过去的风消失许久,她才抬起头。
今日只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小宴,皇上和卫琛怎么会来?
行礼后,众人落座,皇后开口:“皇上与王爷前几日因政事繁忙,本宫想着这宴会也不失为一处放松之地,大家不要拘束,一切如常即可。”
话虽是这样说……
“四王爷坐在那里吓都吓死了,本郡主连东西都吃不下了。”平阳小声嘟囔。
程锦衣看她一眼,不愧是好友,她也是这样想的。
但还是拿个块糕点递给平阳:“还是小心些说话。”
平阳接过糕点吃了口,音乐声响起来,几个穿着华丽的舞姬去到正中央翩翩起舞。
程锦衣托着腮看的入神,任平阳叫了她几声才听见。
“怎么了?”
“你不觉得四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