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尾随的是快递小哥。
“啊——疯了!这周末!我要去你家赌个运气!我还没见过这尊大神呢!”
“嗯……行啊,到时候我也把家收拾好了。”
一来一去又扯开别的事。
杨明希也没再关注温簌夹菜的缘由。
两人吃完饭,温簌习惯性的戴好口罩。
虽然是冬天,但湘江的空气十分舒适,戴口罩的人很少。
杨明希欲言又止,突然软趴趴喊了句,“簌簌~”
温簌抬眼,“嗯?”
“你不能不戴吗?真的不丑,你看你每天都戴口罩,耳朵跟都有红印了。”
确实磨得有点痒。
因为是刚来,温簌没有准备舒适的围巾或者软口罩,只能每天带着一次性医用口罩。
她皮肤白皙敏感,短短几天就留下印。
她说,“不是丑,是吓人。”
“没有。”杨明希强调,“已经很不明显了,医生不都说了吗,会好的。”
温簌笑笑,“好之前,这口罩摘不得一点。”
杨明希咂嘴,托着下巴作空想状,“真是美女子才会有的烦恼,我真是麻烦你自信一点吧。”
这几天也不光是收拾家里。
杨明希在一家成衣设计公司投了简历,那是一家创业公司,注册资本却甚至多过了一些经营类企业。
而且待遇还比她先前在深明的工作更好上几分。
按照杨明希的逻辑,这样的小成本公司很有可能是富二代创业,有钱又有人脉,存活下来的概率比较大。
傍晚。
温簌拎着打包盒回家,从电梯里出来,正预备敲敲对面的门——
门突然自己开了。
顾南钧抱着手臂在他家门前站着,先发制人道,“对门的吧?咱认识认识。”
温簌有些发愣,只见下一步顾南钧轻易跨出门槛,站到她跟前来。
她和他距离直线缩短。
逼着她偷看。
这不偷看天理难容!
今天——偶像似乎收拾了一下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颓了,肤色也白了一点点,清爽了不少。
“我前些天晚上净听见你这叮铃咣啷地响了,你是刚搬进来?”
温簌:“……”
救命我吵到了顾哥!
我该死!
温簌一时间没有组织好语言,到嘴边的话磕磕绊绊,“……我是吵到你了吗?”
顾南钧有几分懵,他回想了大半天,纯粹是觉得应该是个好心的女孩,叫住人想道个谢。
但真听见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怪好听的——就,突然觉得有点点慌乱。
温簌抬着头,脸红扑扑的。
他一直在看我哦。
算了吧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还是……
温簌默默地带好了口罩。
“没。”顾南钧说话,侧脸抽动了一下,像是有些尴尬,“贴在门前才能听到,而且……我也不觉得烦。”
“……”
嘻嘻嘻-
顾哥不烦我。
温簌唇角微弯,胆子大了起来,“我今天给你带了几道很好吃的清淡菜,我知道你是湘江人,无辣不欢,但现在生病,重要的是要忌口,所以就尝试一下,好不好?”
顾南钧轻微皱眉,一时间没有回答。
温簌迅速察觉到了。
她这话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几乎成了独自在家的口头禅。
但顾哥知道你是谁啊?
你用什么证明你不是肖想我的私生饭!
而且顾哥现在是残障人士,肯定也会更敏感,需要更多的关爱。
她干巴巴补充,“我没有恶意的,我是你的歌迷……”
“我知道。”顾南钧打断她,释然一笑,朝她伸出手。
“?”
“给我吧。”
“……”
温簌轻轻将打包袋放在他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
温簌抬头,见他将袋子轻轻抱在怀中,目光柔和。
那双瞳是琥珀色,仿佛将高山流水囊括其中,发出熠熠星光。
真得好好看啊。
她看了一眼便低头。
指尖在自然下垂地围巾处打转,慢吞吞道,“我姓温,你可以叫我簌簌。”
“su,是哪个字?”
温簌说,“就是那个拟声字。书本翻动的簌簌声,树叶落下的簌簌声。”
顾南钧笑了一声,“知道了。”
回屋里关上门。
温簌机械地摘围巾脱外套,到家里的沙发上,呆愣坐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