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松,不要压抑自己,腿伤不及时看的话会变成瘸子的。”
柳郎君转过脸去,充耳不闻。
宋金枝收腿,淡淡地看着他的侧脸,重新蹲下,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干燥,有些刺手,她抓起其中一绺,使他逃离不得,温声道:“断腿是你自己的事情,于我没有什么大碍,走不了路也好,就不怕你逃了,你呢,只能每日躺在床上等我……”
她话还没说完,柳郎君眼里滚出豆大的泪珠,他崩溃地哭叫:“为什么是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在我成亲的日子毁了我!”
成亲当日,本是大喜,却陡然被抢走,前途未卜,柳郎君惊惧交加,走到极限边缘,宋金枝还在步步紧逼,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柳郎君哭得可怜,宋金枝心头一软,拨开他的碎发,拭去泪水,高声道:“白露,请医士过来。”
白露听到动静,赶紧把医士带进屋。医士给柳郎君看了伤,打开药箱,让白露打盆清水来,他给柳郎君清理伤口。
“还好骨头没怎么伤到,郎君静心修养月余便可愈合。”
宋金枝松了一口气,谢道:“劳医士费心了。”
医士忙说不敢,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其他的一概不打听。她隐约知道今日有个新郎被宋家的混世魔王抢走,不出所料,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真是造孽。
宋金枝解开柳郎君身上的绳索,抱他上.床,他可能是哭累了,没有反抗。
她又命人熬碗白粥过来,坐在床边,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哄道:“一整天没吃东西吧,先喝点粥,吃饱才有力气回家不是?”
柳郎君眼光微动,抬眼看她。
宋金枝笑道:“别这样看我,我只是见你好看,一时兴起,谁知道你竟然不愿意,我可从来不勉强人,拒绝我的,你还是第一个,明日就送你回去。”
柳郎君面露惊讶,似乎完全没想到宋金枝这么好说话,宋金枝还贴心地指了指屋室说:“若是你的妻主和家人不接纳你,无处可去,可以来找我,这处宅子留给你,当作补偿。”
“不用了,我与妻主一起长大,她不会弃我。”柳郎君抢过她手里的碗,仰头就吃,咕噜咕噜喝水似的吞咽粥米。
宋金枝眼底划过得逞的精光,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顿时口干舌燥。
看着柳郎君吃干净粥饭,宋金枝拿碗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柳郎君沉默,宋金枝没有强求,“你的衣裳别换,免得回去说不清。不过你腿上有伤,这里距离内城很远,倘若走过去,你这条伤腿就别想要了,明日起早,天不亮,我让白露送你到城门口,不会有人瞧见。”
“……多谢。”
柳郎君别扭吐出两字,烫嘴似的,说得飞快,模糊不清。
他本想拒绝,但宋金枝话里话外,处处为他着想,看上去不似作伪,自然而然放松警惕,接受她的安排。
宋金枝目的达成,微微一笑。
第二天,宋金枝信守承诺送柳郎君回家,天色尚早,路上黑咕隆咚的,马车上挂好几个灯笼,个个精致漂亮。
宋金枝没有露面,驾车的是白露,柳郎君暗道宋金枝对自己没了兴趣,再不搭理他,顿时放下心。
马车在城门不远的地方停下,白露扶柳郎君下车,拿出一截枯木说:“这是我们娘子昨夜特地出门寻来的,郎君搀着它好走路。”
柳郎君心中震动,犹豫片刻接了过来,“请娘子代我向你家主人道谢。”
白露笑道:“郎君快进城吧。”
柳郎君颔首,和白露道别,拄着那截枯木走向城门。
快到门口,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凭证,战战兢兢地打腹稿,打算请人帮忙入城找他妻主,好过来接他。
队伍缓缓移动,轮到他,柳郎君张口要说自己那套词,守卫已经认出他:“你是昨日成亲被劫的新郎?你家里人估计快急疯了,快入城吧!”
柳郎君愣怔,呆呆往前走,果然没人拦他,轻松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