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栏里,都以木板隔成若干个厢房。以干栏的中轴线划分,前边的厢房大多给男性年轻人居住,客房也多置于前边。后边的厢房大多给年长者居住,待字闺中的姑娘家也多住后边。
禾叶和五条悟,乙骨忧太分开,被人一路领到后边的厢房去。
到了房间后,禾叶推开房间的窗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水珠从窗檐滴落下来,窗外飘进几片紫荆花瓣。
这个季节,是紫荆花开的时候嘛?
禾叶走出房间,庭院是一颗巨大的紫荆花树,枝桠可谓遮天蔽日,花下抬头仰望,天空都透着紫红色。
风吹紫荆树,色与春庭暮,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
茂盛的紫荆花美得惊心动魄,使人窒息,让人沉沦。
花开的这样好,站在树下,却感觉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莫名其妙让禾叶想起了一句话,地棘花色来,尸骨地里埋。
禾叶抬手拍了拍额头,“我该不会是过劳了吧,什么都能想出来。”
“小叶子——”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从她背后出现,温温柔柔喊了禾叶一声。
男人的气息骤然靠近,禾叶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时,一朵完整的紫荆花从树上落下,轻轻砸到她的头上,禾叶懵了一下,伸手接住。
“五条悟,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人吓人,吓死人!”禾叶一手拿着花,一手给了他一个大比兜。
五条悟贼兮兮地笑着,一整个孩子气,禾叶都怀疑他是不是年芳二八了。
五条悟从口袋拿出一张泛黄的符箓,“忧太去后山了,我们去别处看看?”
“……”
禾叶抢过符箓,这是一张中阶银符,上面写着的话大概是用来结界隐藏气息,保护自己的。
“你在哪里找到的?”
“前院东边的房子里面,还有很多,有些撕不下来。”
五条悟带路,两人来到了东边的房子里面,这是一个洁净、雅致的房间。
床的前边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绕过书案,来到床边放着一张檀木棋盘,上边的棋子黑白错落。
围棋以天地为横盘,列国为子,杀伐征战,围地争胜,衍生出种种的意境。
君子问凶不问吉,高手看盘先看险。
黑白两子从表面上看,黑子的攻势更为激烈,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实则是白子步步设陷,以退为进,杀机暗藏,如同一头潜伏的猛兽,让猎物看到希望的瞬间,即是捕猎的最佳时机。
“是个高手。”五条悟盯着棋局研究了一会,由心赞叹着,“这局从开始就在白棋的掌握之中,步步引诱,看似节节败退,实则尽在掌握。”
“你还懂围棋?”
“少有涉猎。”五条悟如此说到,但禾叶仿佛已经看见他的鼻子像匹诺曹一样变长了。
下士下棋为吃子,中士下棋为占地,上士下棋为悟道;下士人生为趋利,中士人生为避害,上士人生为智慧。
这位执白棋的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