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宁二十一年,八月初三。
前来议和的铁木达使臣抵达长安。
长夏日头猛,宋拟原想在禾丰斋门口搭个简易的摊子卖冰镇奶圆子,然而仅仅才煮了个圆子,就已经热的满头是汗。
裴珩一进禾丰斋看到的就是宋拟摊在椅背,狂摇蒲扇的模样。
“如此劳累之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何须亲力亲为?”
“你怎么来了?”宋拟看到裴珩,眼睛亮了亮,刚要起身,便被他轻轻按住。
“歇着吧,”裴珩目光软和,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蒲扇替她扇凉,
“芙衣说你在禾丰斋,军营无事,我便想来寻你。将军府的人你不要,我拨去县主府的也不见你用,阿拟是嫌我寻来的人太笨?”
成亲以来,二人总腻在一处,相处模式也心照不宣般有了质的飞跃。
宋拟安然享受着他的服侍,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些甜点用的都是后世的做法,其他人帮不上什么忙。至于别的——是我一向不习惯被人侍候。”
拔除世代根深蒂固的思想并非易事,宋拟也没期望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他的观念,而是打算潜移默化,徐徐图之。
索性裴珩对“人皆平等”这种异乎世俗的理念并不排斥。
天热起来,除了每日固定供给清雅楼的糕点外,放在禾丰斋里出售的糕点数量比之前要少很多,但精致程度却直线上升。
裴珩将视线从货架上那方晶莹剔透的冻糕上收回,温声道:
“早前膳食局拿出五百两银子寻民间糕点师傅研制糕点,我还以为你会去。”
“听说他们铁木达的人口味刁钻,万一我研制出来的糕点不合他们的心意,岂非倒砸了禾丰斋的招牌。”
宋拟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铁木达的使者不好伺候是真的,至于后半句——更多的是出于她挣扎已久的小心思。
“话说回来,今日圣上设宴接见使者,你没去吗?”宋拟跳开话题,转而问道。
裴珩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摇扇的节奏不急不缓
“此宴为议和而设,无需我在场。”
宋拟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也是,铁木达虽然面上持中立态度,但说到底还是属于十六部,裴珩在北境打了那么多年仗,双方或多或少都有过冲突。
裴珩若赴宴,场面难免会有些尴尬。
正说着,程杨从门外跑进来。
“将军果然在县主这里,”程阳看到裴珩,面上一喜,火急火燎就道,“刚刚宫里来人了,圣上召您即刻入宫。”
裴珩放下手中的扇子:“可有说因为何事?”
程阳抱拳:“没有,只说有要事相商。”
眼下这时辰,皇帝应该刚接见完使臣。挑这时候宣裴珩入宫…
宋拟心中疑虑,看向裴珩。
后者只微一颔首:“我知道了。”
继而转向她:“圣上宣我入宫,今日或许回得晚些,不必等我。”
宋拟接到他望过来的视线,点头道:“正巧今晚我也打算回县主府,我让人给你留门。”
与裴珩成婚之事,宋拟没想隐瞒,但也没打算主动宣扬,所以大多时候还是住在自己的县主府里,偶尔与他腻歪得晚了,才留宿江水榭。
不呆在一处的时候,二人各做各的事,与婚前没什么两样。
裴珩倒是很尊重她的意愿,只是每每她回县主府的时候,总要多翻两次窗。
宋拟觉得太难为他,索性和哑奴打了招呼,允他自由出入。
裴珩应声,接着和程阳出了铺子。
等人走没影,宋拟轻轻敲了两下银镯子,问道:
“小统,能帮我看一下我现在的财富值吗? ”
“正在为宿主查询。”
知道她忽然与裴珩成婚之后,系统出现次数骤降。
到现在,除非宋拟像刚刚那样喊它,不然它不会主动说一句话。
刚开始宋拟以为系统只是在休息,后来才渐渐意识到它这样的态度,或许更多的是源自对她的失望。
宋拟自知有愧,心虚之下,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与系统闲聊,只有像现在这样有东西要查时,才会小心翼翼唤醒它。
“宿主目前的财富值是百分之三十九。”系统操着公事公办口吻回答。
宋拟知道清雅楼的生意很不错,而且财富值前期积累普遍较快。
但距离上次问才过去了一个月时间,财富值就从百分之二十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九,这个增长速度还是让她感到惊讶。
“涨得还挺快的。”宋拟嘟囔。
听到她这句话,系统按捺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委委屈屈道:“如果宿主拿下尚食局那五百两,财富值会涨得更快。”
“这次实在匆忙...五百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