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编制的梦境里,一副狰狞淌血的模样。看不清脸。
我自然是愿意杀了他的。
我不想过问许人均的理由。
只是不会是因为仇恨。
他从樊府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
桌上散乱着易容用的面皮和颜料。
他低着头不像是消沉,更像是在笑。
被激发了野心。
巨程不知从何处出现,斜靠在门框中,他说不行。
仅凭我一人,杀不了阴罅。
许人均这是让我去送死。
“开玩笑的。”
许人均淡淡的说。
我记得那次,是巨程第一次抡着他的衣领。
“我不会杀任何人。”
“但是你们可以。”
许人均面不改色。
紧接着,我们就听到了田尚青的死讯。
阴府内的流民中,賨人闹得最为激烈。
这件事,在我和巨程的意料之中。
消息是我们替许人均放出的。
两个时辰之前,还是准备栽赃给谢师,那个多管闲事的少年。
我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这样的人,有温度。
计划有变。
在樊府夜宴,阴罅妹妹我曾经见过一面。
她灵动大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仇人。
可仇人该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
许人均究竟在做什么,我和巨程并不清楚。
我们在做什么,也是一团浆糊。
巨程说,我们拿他当朋友,他拿我们到刀子。
两把心甘情愿的刀子。
巨程说,离开南阳吧。
他想放弃复仇了,也不想当刀子了。
许人均同意了。
虽然没多少细软,在南阳,好歹也积攒了不少的盘缠,收拾包袱走的那天,巨程病倒了。
他吐得是黑血。
许人均一早就知道,流民中行了大疫。
一切的时间,计划的开始,都是他算好了的。
“情澜,能救巨程的,只有你了。”
“替我杀了,阴罅。”
“只杀这一人,便够了。”
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
巨程痛得说不出话来。
许人均重复着说
“只杀一人,便能改变时局。”
天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他给了我考虑的时间。
花簪子从包袱里掉了出来。
许人均还是许人均,他并没有用我族和阴罅的仇恨来威胁我。
他还是用着改变时局这样的字眼。
让我放弃仇恨的执念,勾起我对生活的向往,建立我和巨程的羁绊。
难道就为了这一刻?
他可真是,步步为营。
怎么杀?
单挑我不敌阴罅。
许人均笑了一下。
丢下一句:
阴婷幽。
说也没说个明白。
很快他戴上面皮,化妆成了关翠灵,我知道,他是阴府的管家。
真的管家已经被许人均其他手下捆了丢进柴房里了。
他要起义。
他要在阴府内,利用这些流民,发动起义。
向晋室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