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坐起身，仿佛容纳了整片天空的眼眸与她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是吗？”
他语气淡淡，目光也平静得像是看不见一丝漪涟的湖面，让人窥不见那深藏其中的半分真实。
月上飞鸟不闪不避，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缱绻的笑意，“是啊。”
“……”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对视着，谁也不肯移开视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嘈杂声不知何时消失了，侍女们早在两人吵起来的时候就悄声无息的退了出去，此时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人，一时间显得安静得过了头。
“说起来——”
一片死寂中，月上飞鸟率先打破了平静，她眉眼弯弯，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这么执着的让我和你一起去读高专，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这句让人听不出情绪的调侃一出，就像是落入了滚烫油锅中的沸水，连带着凝滞的空气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是啊，舍不得呢～”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五条悟仿佛大梦初醒般眨了眨眼，但很快他就话锋一转，笑容轻佻又可恶，“毕竟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你气急败坏的脸，老子就觉得未来的人生都变得无趣起来呢。”
说着他还表情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月上飞鸟：“……”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是吗？”她皮笑肉不笑，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那可真是遗憾啊。”
“是啊！是啊！”五条悟却仿佛没看出她的怒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完了还期期艾艾地看向她，“所以，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哦。”
月上飞鸟：“……”
她嘴角轻扯，缓缓吐出一个冰冷无情的字眼，“滚——”
“嘁～无趣！”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意兴阑珊的往后一仰，但下一秒他又突然想起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啊对了，婚约呢？你不管了吗？”
月上飞鸟不答，只是语气凉凉地刺了他一句，“我们纠缠了这么多年，婚约解除了吗？”
这些年来，为了能成功退婚，她忍受了他多少骚操作，可结果呢？除了让自己血压升高、气到爆炸外，有任何作用吗？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更何况……
鸦羽般的睫羽微垂，月上飞鸟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冰冷至极的讽笑。
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成为咒术师啊，不如说，解除婚约只是第一步，她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离开咒术界这座早就腐朽发臭的大型垃圾场啊。
——既然早晚都是要离开的，那早一步让自己适应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我知道了。”五条悟目光短暂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苍蓝的眼眸宛若被阴霾遮蔽的天空，晦涩得让人看不分明，须臾，他像是想通了什么，面色平静地站起身，“那就这样吧。”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像落雷般在空气中炸响，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少女猛地抬起头，但对方却没有再看她，而是兀自朝外走去。
“啊，对了。”
走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身材挺拔的少年逆着光站在门口，精致的眉眼隐在光影之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希望这次你能得偿所愿，千万别还没待几天就仓惶狼狈地逃回来了啊。”
“不劳你费心。”月上飞鸟面无表情地仰头，刺眼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但嘴上仍然不饶人，“只要没有你，无论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天堂。”
“刚好。”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肯退让，最后还是五条悟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平衡，“我也是这么认为呢。”
话音落，他收回了目光，再不留恋地转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
“悟少爷，天色这么晚了，您不留下来吗？”
空旷的房间因为少了一个人，显得愈发安静了，直到庭院里的风裹挟美绪子惊讶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紧接着独属于少年清冽又张扬的声线随之传来。
“达咩！老子才不要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呢，会忍不住失眠的。”
“可是……”
听到这里，月上飞鸟再也忍不住了，她冷着脸厉声命令道：“美绪子，你不是说资料已经收集好了吗？还不快拿过来！”
美绪子身体一僵，恰在此时，五条悟也笑眯眯地朝她摆了摆手，“你去忙吧，免得某人心情不好又开始乱发脾气。”
几乎是他话音落，少女越发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美绪子——”
“是，我这就来！”
美绪子连忙应声，说完一脸歉意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匆匆丢下一句，“抱歉，悟少爷，请您路上小心，我就不送您了。”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