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其没说他其实跟顾禾一样,仰头和她一起望着大殿匾额。
顾禾目光落在“雍和宫”三个字上面,“你说寺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磁场,每次我来这,不管遇见多少人,好像只有我一样。”
“你去过德令哈的阿力腾寺吗?”
顾禾摇头。
“等回德令哈带你去看看。”
这个想带她去这去那的男人,在刚刚过去的上午和她表白了,场景并不浪漫,只是在传达人生某个阶段的心意。
只是无法确认这份心意是否长久。
从雍和宫出来,顾禾对沈承其说:“我们回德令哈吧,我想回去了。”
......
沈承其订的票是第二天出发,顾禾告诉完顾嘉没过一会儿,李开辉电话就打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顾禾正跟沈承其在商场吃饭,李开辉让顾禾在临走前把欠他的VIP服务兑现,还说如果沈承其没事可以一起来。
“你去吗?”
顾禾盯着沈承其的脸,故意问他,看他什么反应。
“不去。”
“怎么了?”
沈承其放下筷子,说:“他跟丁丰源不一样,他不会欺负你。”
短短一次交集,顾禾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像在为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打保票。
“好吧,我自己去。”
......
下午,顾禾打车到李开辉的公司,出电梯就看见李开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不忙啊?”顾禾问他。
“你好像总忘了我是老板。”
老板可以来去自由,谁管得着?
“沈承其呢?”李开辉往电梯里瞧。
“他有事。”
顾禾笑笑,跟着李开辉往里走,经过员工区的时候特意看了眼顾嘉,他正窝在椅子里写程序,眉头皱得像块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周的抹布。
顾禾没打扰他,走进李开辉办公室,四下环顾一圈,还是精致又简约的风格,以前她只在大厦楼下等过顾嘉,上楼还是头一次。
“你把我忽悠来,是不是让我为你全公司服务一遍啊?”
“我自己还等两年呢,哪轮得到他们?”
办公桌上有一套理发工具,看样子不像新的,顾禾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啧啧,比她自己用的那套高级太多。
“在哪整的?”
“跟朋友借的。”
李开辉摘掉眼镜,拉过事先准备好的椅子,坐上,说:“来吧,你来之前我简单洗了下头。”
顾禾看向脚下,“地毯用不用拿什么铺上,别弄脏了。”
“没事,回头让顾嘉收拾。”
门外办公区,顾嘉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吓得旁边同事水都洒了......
看来万事俱备,只差剪了,顾禾笑着拿出剪刀,扯开围布,像往常在店里服务顾客一样的流程。
李开辉的头发本就不长,很好剪,没过一会儿就剪完了。
当围布撤去,他起身戴上眼镜,对着玻璃照了照,问顾禾,“帅吗?”
“挺帅的。”
“再帅也帅不过沈承其,是吧?”
顾禾没说话,握着手里的剪刀,沉默代替回答。
“喝咖啡吗?我给你手冲一杯。”
“好。”
剪完头发,顾禾只坐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天南海北东拉西扯,但李开辉一次都没提过丁丰源。
最大的蔑视莫非如此。
离开的时候,李开辉说:“你回德令哈,我就不送你了,什么时候再来北京,我请你俩吃饭。”
“嗯,再见。”
“再见。”
告别平平无奇,重逢没有期限。
......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顾禾跟沈承其拿行李到大堂退房。
起得太早了,顾禾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她先退完站在一旁等,只听前台小姑娘对沈承其说:“先生,您的房间有物品消费,两个避孕套共计......”
顾禾瞪大眼睛,无比精神,转身拉着行李箱快步离开,走出店外。
酒店怎么收费她不清楚,只知道前台在茶余饭后又有新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