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整篇被否了。
夏琳看似娇花,实则更像劲草。
这本来是姜十里在这篇稿子里的开场白。
她也很懂稿子被毙的原因。
定位不符呗。
夏琳那楚楚可怜的小幼脸,就像一朵娇花,舒红说的对,现在没多少人在乎真实,也没心思剖析你的内在,美丽的皮囊后面加个讨人喜欢的人设就够了。
“没关系,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出这些话。”姜十里说。
“那...十里,你能把你写的那份稿子发给我吗?如果可以的话。”夏琳说,“我很喜欢和你交谈时的我自己。”
“好,明天我整理一下发给你。”
“另外,我可以把你的故事糅杂一下写在我的专栏里吗?”挂断电话前,姜十里忽然说,“当然,不会出现你的名字,主角的身份我会模糊掉,情节也会改动,没有人会猜出是你的。”
“真的可以吗?”姜十里听出夏琳语气有些惊喜,“那我到时候一定追更!”
电话挂断,车子刚好行驶到小区门口。
姜十里付了车钱,刚要开门,电话忽又响起。
一串陌生号码和她今天新备注的名字,方晴雅。
姜十里看着手机,一直等到最后一声铃声响完自动挂断,然后把手机关了机。
思考片刻,她抬头望着前头,“师傅,改去夜·色酒吧。”
然后低头给苏照发消息:来夜色。
她比苏照到的早,过去直接往吧台一坐,酒保熟稔打了个招呼,然后问:“Dry Martini?”
姜十里点头,开始回苏照一波又一波的八卦问询。
“行啊你姜十里,就这么把她电话挂断了?”
“不是挂断,只是没接。”
“就不怕她把你换了啊,那位可还虎视眈眈着呢。”
说的是高显柔,自从替代姜十里去采访了夏琳后,苏照说她脖子就像架了个隐形颈托似的,下巴扬得看不见两米以下的人。
“换掉我,她冲谁扬眉吐气呢。”姜十里回。
“而且,我后来给她发了条短信回去。”
虚假客套,双方心知肚明。
但礼貌嘛,还是要有的,毕竟为了个八百年前的破事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苏照表示鄙视,“就这点出息。大不了回头找几个高中同学问问她的黑历史,该怕的是她才对。”
“职业素养啊苏编辑。”
“口嗨一下不行嘛。对了,说说程陆的事,他真和那女的在一起了?”
姜十里刚要回,有人轻碰了下她的肩膀。
姜十里回头,男人噙着笑,“美女一个人?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薄唇阔鼻锡纸烫,不是她的菜。
姜十里淡淡笑,“不好意思,最近吃月子餐不能喝酒。”
“……打扰了。”
男人识趣走开。
等人走后,酒保把做好的马提尼推过来,不以为奇,笑,“今天坐月子?”
姜十里拿起杯托几乎一口饮掉,“是啊,得喝烈的。”
苏照几乎是跑过来的,包都没放下就开始嚎,“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一口喝完姜十里的杯底又招招呼着点了一杯,“亏我当时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姜十里很早就明白一件事,绝对的忠诚无法和任何美好的品德挂钩,他可以同时正直善良且劈腿。
只是背叛成本高低的区别罢了。
但这种话她不想和信奉爱情邪`教的苏照说,于是转了话题,“不过昨天跑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
她将手机屏幕一转,把上面的东西展示给苏照。
“越剧?”看清内容后,苏照疑惑道,“什么意思?你今天出去一趟,被中老年人夺舍了?”
“什么呀,我是说,这次周年刊选题的事。”
方才出租车驶离街口,她倚在车窗边接电话,戏剧院的名字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忽然想起白天方晴雅手机里播放的戏曲调。
凭着记忆,又搜索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念词唱腔匹配的曲子。
越剧《追鱼》。
“真的假的?”苏照半信半疑,“越剧,是不是太脱轨了,咱们从前都没有过沾边的主题啊。”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适合周年刊。杂志的创刊理念不就是爱与自由么,我发现古代人写曲词比现在可要开放直接多了,放到我们这里,首先女魔头这关就过不了。”
实质上,这个想法进入大脑时,更像是个没来由的乍现的灵感突袭。
姜十里已经很久没有跳脱开“主流趋势”主动去思考选题了。
她下意识把这样东西当成了她大脑里的沙丁鱼,神降福祉给的灵感。
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