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这才满意点头,他继续凝望那缓缓自空间裂缝内出来的庞然巨物,饶是自诩此间再无敌手的老人,此时也满脸希冀之色。
他眯眼喃喃道:“能造出这等惊世骇俗的玩意,你张道山是有点东西的。”
约莫半炷香,一方石盘模样的轮盘完整出现在眼前,悬停于高空之上,其阴影笼罩整片山脉,老人在其之下,渺小到犹如一粒米。
轮盘通体青灰,边缘有无数金色丝线延伸而出,通往四面八方,此为何物?天机线!正是坊间那些摆摊算命先生口中的天机!。
皆说天机不可泄露,不然会遭天谴,可这方巨石圆盘之上却满是被截取的天机,且清晰可见。
老人身形自山巅骤然消失,出现在高空圆盘之上,这圆盘上面中央,坐落一座看上去极为古朴的漆黑阵法。
阵法枢纽内一根方圆十里的金色光柱直冲天际,有阵阵嗡鸣波动,背匣老人凭虚御空,立于阵法光柱之前,看的他啧啧称奇。
而光柱最高处,有十余条指粗天机线延伸出去,奇异的是,有两根天机线与轮盘边缘那些不同,其中一条为紫金色,一条为暗红色。
这两条皆连接往南方,另外几条为金色,只是比其它天机线要粗壮些许。
背匣老人仰头凝望,百丈之高,若换旁人,根本看不见这几根天机线,可老人却是看得见,且看得清,他一目了然。
四周有点点金光聚拢,缓缓浮现一道身着祥云白袍,鹤发童颜,若仙人之姿的老人。
他凝眸注视前方背匣老人,面露些许骇然。
背匣老人嘴角勾起,他淡笑道:“小王八蛋,算计到老子头上,怎么,觉着老头子找不着你这天机盘?。”
白袍老人恍然而视,他摇头苦笑,遥遥朝老人拱手作揖:“前辈神通,晚辈道山,身心敬佩!。”
背匣老人微仰头颅,坦然受之。
他掂了掂身后木匣,双手将其取下,侧身弯腰放在屁股底下,而后一屁股坐下,泰然自若,他讥笑道:“你这天机盘截取天机,逆改天机,掩盖天机,不得了啊,不得了。”
他一挥衣袖,从中取出一只朱漆葫芦,喝了口酒,他继续道:“想让我给那个代家小子当传道人,还跟我说他是气运之子,有望窥见那处神迹。”
“凭什么?你说他是他就是,就因为你是窥天传人,能窥探天机?。”
白袍老人欲言又止,只得盘腿而坐,镇定心神,他道:“前辈既不愿做那代家小子的传道人,大可不做,何须寻来此处?。”
老人摇晃着葫芦,他嗤笑一声,答非所问:“哼,头顶那两条线,是不是改不了?是不是觉着匪夷所思?傻眼了吧?。”
白袍老人正襟危坐,面色凝重,他缓缓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背匣老人笑骂道:“小王八蛋,你掩盖得了天机,却掩盖不了……”
背匣老人突然哑言,却不知该如何去称呼自己的神通。
嘬了一口酒,他蹙眉思忖道:“我该叫它地机?啧,总之你掩盖不了山河走势,时间长河。”
白袍老人恍然大悟,他悚然开口:“原来前辈是以此等大道推演这天机盘所在!。”
他转而又惊喜交加,“这么说,前辈可以窥见那两条线的主人,能得知其中种种?。”
背匣老人嗤笑,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知道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他一咧嘴:“哼,想屁吃!。”
白袍老人憾言:“所以,前辈就只是来看一看这两条线?。”
“嗯!”
背木匣老人又喝了口酒,重重点头。
轰隆!
骤然间,头顶天幕发出震耳发聩的沉闷巨响,天幕之上有道道涟漪波纹扩散开,旋即一道枯瘦如柴的身影自其中踏出。
来人双手垂落,明显不合身的长袍大袖飘摇,满头白发拖在身后,迎风猎猎,深陷的眼眶中,那双空洞眸子先是打量一眼这方犹如神迹的天机盘。
而后缓缓凝视下方两人。
背匣老人抬眼一看,有些不悦着嘟囔道:“啧,又来个老怪物,一大把年纪,进门之前先敲门的规矩不懂?”
“弄坏了我的山水画,你赔的起吗你?。”
白袍老人却是茫然片刻后瞬间惊喜交加,他奋力起身,身形如虹拔地而起,转瞬站在那长发老人对面。
他遥遥一拜:“后人张……倾城道山,拜见初祖!。”
背匣老人一听,面色肃然一瞬,收起酒葫,他缓缓起身,屁股离开木匣:“哟呵,原来是老王八蛋,走哪座祖坟蹦出来的?。”
原本名为张道山,却自称倾城道山的白袍老人心头一紧,直冒冷汗,却是始终不敢抬起头。
长发老人傲然挺立,他神情微微郑然,视线从这位自己后人身上移开,垂眼遥望底下光柱前的老人。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