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青年手里旱烟斗磕在台阶上，磕得啵啵作响。
“那你们多少钱一天？”娄文良问。
“不好说，看活计轻重看面积，上梁盖瓦一平5毛。修葺门窗，一扇6毛。”男青年说。
“那修灶膛呢？建灶？”娄文良心眼一转，问。
“建灶膛？看多大吧，普通家用1灶3块，不过，修灶都是要走礼金的，还得给工人一人5毛的红包钱。”
男青年热情迎上来，爽朗地笑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建灶对他们来说，是肥差，所以，他们都很乐意建的。
另一个男青年无奈地摇摇头，“得了吧，建灶这种好事，轮得到我们吗？建造局也不缺工人。”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建造局上班？”娄文良不解地问。
男青年叹气说：“建造局也不是谁都能去的！要有介绍信才行。我们这种小家庭，哪有那种人脉？”
这时，一个身穿工装的男子，快步走来，给建造局开门。
娄文良转身上楼。
男青年在后面喊：“小伙子，你家要建灶的话，批了条子，记得找我们！”
娄文良摆摆手，向工装男子走去。
“干什么的？”工装男子一脸威严，上下打量着娄文良。
娄文良拿出李怀德的审批条子，说：“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咱们厂食堂的灶膛坏了，领导让修葺一下。”
工装男子接过条子，看清了上面的签名和公章，便说：“你随我来吧！”
这是娄文良第一次来建造局。
这是一幢六层楼房，只是加了翘檐吊楼和红色琉璃瓦，窗户、大门都做成了中式，看上去可比故宫高多了！
工装男子把他带到二楼中间的一间房子，“你先喝口茶！”
“不是，我还等着换灶呢，工厂那么多工人吃饭，不能耽搁。”娄文良可没心情喝茶。
工装男子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墙面的自鸣钟，“现在才6点半，我们领导得8点上班。”
“8点？那轧钢厂的员工们得饿着肚子上班啊！”娄文良无语了。
“那没有办法啊。”工装男子不好意思地说，“总不能现在去领导家里，把人家从被窝里拖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