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吗?”
萧珩点头,“嘴角都要飞上天了。”
极少见她如此开心,连带着他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被他这么调侃,谢清黎也不生气。
表情里充满了得意,“就不告诉你!”
萧珩笑着摇头,“是不是炼蛊有了进展?”
谢清黎挫败地鼓起脸颊,“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
本来想卖卖关子的,谁承想这么快就被他给猜出来了。
萧珩抱着谢清黎上了马车,捻着她的发尾,姿态慵懒闲适。
“你从四方馆里出来,能让你开心的事情,也就是炼蛊了。”
谢清黎想了想,歪头看他,“说起蛊虫,你不害怕吗?”
寻常人听到“蛊”这个字,都吓得脸色发白。
可他竟好似根本没放在心上似的。
萧珩用指腹搔了搔她的脸颊,“你我都吃过蛊虫的亏,只有精通此道,才晓得如何防范,我为何要怕。”
蛊虫无好坏。
在居心叵测的人手中,是害人利器。
但在谢清黎手中,却能治病救人。
萧珩不是信任蛊虫,而是信任谢清黎的善良和天性。
谢清黎沉吟片刻,认真点头。
“你说得对。以后有谢神医护着你,不会再让你被蛊虫坑害了。”
萧珩失笑,“如此说来,我就先谢过神医了。”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就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萧珩还没下车,高严就过来通禀,“主子,老夫人派人传话,有急事让您回国公府一趟。”
谢清黎撩开窗帘,有些奇怪,“什么时候的事?”
高严挠头,“有一阵子了,具体也没说是什么事,只叫主子赶紧回去。”
萧珩点点头,“走吧,去国公府。”
谢清黎蹙眉,“我也要去吗?”
老夫人让朱嬷嬷帮陆若檀顶罪,谢清黎实在是不想再见她了。
萧珩淡笑一声,“既然是紧要的事,去看看也无妨。”
他大概猜到了,老夫人叫他回去是为何。
谢清黎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恹恹地窝在他肩头。
萧珩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加了点内力,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有的事情,再拖下去没有什么好处,干脆一次做个了断。”
对于老夫人的执拗,谢清黎可是深有体会。
她可不相信,老夫人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叹了口气,谢清黎无精打采,“祖父是那样通情达理的人,为何祖母却……性子那样固执?”
萧珩弯了眉眼,“胡搅蛮缠,是吧?祖母从前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知她是何时,变了个模样。”
他还小的时候,萧家男丁皆守边疆。
偌大的国公府,全靠祖母一人操持着。
那时候萧珩身子弱,动不动就生病。
祖母常常整夜整夜地守着他。
有时呕吐不及,憋得上不来气,是祖母用手帮他抠出秽物。
当年那场动荡,京城里乱得不像样。
萧珩高烧惊厥,是祖母背着他,挨家挨户敲响医馆的门。
他这条命,是祖母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祖母的性子,被萧家的处境压得扭曲。
为了保住晋国公府的尊荣,失去了忠勇将军的风骨。
站在萧家人的立场上,萧珩无法指责老夫人。
但作为孙子,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人生,一再被祖母插手干涉。
谢清黎静静地听着,不由自主地握住萧珩的手。
“如果我是祖母,恐怕也不会做得比她更好。我不想叫你为难,只是她纵容陆若檀,终归是为虎作伥。”
萧珩觉得好笑,“你觉得,我是想叫你体谅祖母,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谢清黎茫然摇头,“没有呀,我是在安慰你。”
被她的表情取悦,萧珩捏了捏她的脸颊。
“说起过往的事,我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唏嘘罢了。”
见自己会错了意,谢清黎轻哼一声,“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萧珩好一阵低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多谢夫人,我有被安慰到。”
说话间,马车到了国公府。
下了好几日的雪,地上积了一层薄冰。
萧珩怕谢清黎脚摔着,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了门。
一路走到前厅。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明日我便让媒人上门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