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子星拖着徐子豪,带李沅沅上医院。
李沅沅的心脏、颈动脉和脑血管都做了全面的检查。
折腾了一天,傍晚才叫到李沅沅的号。
徐子星让李沅沅在外头看着徐子豪,自己进诊室见医生。
医生看过报告,说道:“你母亲小脑血管斑块,也就是血管堵塞,所以即使吃了降压药,血压也降不下去,加点通血管、保护血管的药吃吧。”
徐子星再次确认:“那吃了通血管的药,血管堵塞能解决吗?”
“会好转,但平时得注意情绪,不要受刺激,然后三个月来复查一次,看看血管的情况。”医生说完,把医保卡抽出来给徐子星,“去拿药吧。”
徐子星起身:“谢谢医生。”
出了诊室,李沅沅正控制着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儿往前冲的徐子豪。
徐子星赶紧上前去帮忙控制,视线看向徐子豪不断要往前冲的方向。
那边有一台自动饮料机。
徐子星知道了他的动机,但不能给他喝饮料,便也只能控制住着他:“我们回家喝果汁!”
两人合力把徐子豪扭回家,徐子豪情绪更大了,把李沅沅做好的果汁摔了,甜果汁撒了一地。
李沅沅瘦小的身子蹲在电视柜前擦着,影响了徐海峰看电视,徐海峰气得把徐子豪揍了一顿。
徐子豪被揍得在家里疯跑,边嚎边狂奔,满屋子都是他的哭声和脚踏声。
李沅沅边哭边小声哀求着:“子豪,你别跑了,待会儿摔倒了……”
徐子星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昨晚本就没睡好,今天又带李沅沅和徐子豪在医院奔波一天,人已经快倒下去了,眼下还要面对这些。
她疲惫地回了房间,把房门锁上。
只是刚换上家居服,想起李沅沅的情绪不能受刺激,只好又开门出去照看徐子豪,好让李沅沅有时间休息。
天很快暗下来。
徐子星赶紧带哭花了脸的徐子豪去洗脸,又带他换上一身干净的T恤运动裤,这才自己回房换衣服。
初夏时节,天气又闷又热,她换上简单的白T,下摆扎进高腰牛仔短裤里,套上运动鞋。
今晚带徐子豪出去和亲戚吃饭,必须得穿方便好走的鞋子,因为随时可能会有突发状况出现。
徐子星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去酒店的路上,徐子豪见到街边卖糖葫芦,当街起了情绪,死活要买,拉都拉不走,最后是徐海峰威胁要揍他,才暂时压下情绪。
这一通折腾下来,全家人都出了一身汗。
狼狈地到了酒店包厢,所有亲戚都到齐了。
大家松弛地聊着天,吃着小菜,唯有李沅沅和徐子星,紧绷而忙碌地照料着徐子豪。
八十多岁的徐老太太看在眼里,感慨道:“小星啊,我说你也该把你哥接到身边了。你看,有你在,你爸轻松多了,你哥也更乖!”
字字句句都是儿子和孙子,一点没看到李沅沅过得有多累。
婶婶阴阳怪气地看一眼徐子星。
“可不?当年公公卖了一套房,供小星去美国留学,为的就是让她有余力照顾哥哥,她倒好了,直接去香港躲着了!既然这样,当初还有必要送去美国吗?”
这房按理说是徐家所有兄弟的,结果最后却卖了供徐子星留学,大家分不到这套房,自然不高兴。
其他亲戚也被煽动了,投来怨怼的目光。
徐子星帮哥哥扣好围兜,面无表情地看向众亲戚:“我是证券律师,没办法固定在一个地方办公。今天在老家,明后天就有可能在上海、北京,甚至是欧洲。我这样到处飞,怎么把我哥带在身边?”
众人都觉得这是她逃避的借口,讪笑着没拆穿。
老太太可不允许她逃避责任,双眼一瞪,中气十足道:“那还不简单?你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在老家找份工,不就能带着你哥了?”
徐子星隐忍:“我做IPO的,咱们这种小县城有能上市的企业么?我回来找份工?找什么工?到时候我收入不行,我哥跟着我不是也遭罪?”
老太太一噎,无话可说。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李沅沅和徐海峰死后,徐子豪怎么办。
这戳到老太太的痛处了。
徐家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很不巧的,只有徐子豪这个男孙。老太太本指望徐子豪传宗接代,怎奈徐子豪别说结婚生子了,生活自理都是个问题。
可即便这样,老太太还是最在乎这唯一的金孙。当初强迫李沅沅生徐子星,也是为了将来照顾金孙。
“我说小星以后也别结婚了!”大姑说道,“有哪个家庭能让女方带着哥哥一起生活的?这别对象找了、婚结了,哥哥不要了!”
众亲戚连忙点头:“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