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皇城威严壮观,恢弘大气,飞檐朱瓦,雕梁画栋。
祥凤宫,顾荷与林氏并肩站立在青砖地板外,来往宫人低头敛眉,目不斜视。
方才祥凤宫的嬷嬷说娘娘还在上朝,让林顾两人在偏殿坐一会儿,或者在宫内看看风景。
冰天雪地,除了雪哪有什么风景可看?
林氏自是不敢仗着九皇子养育之恩拿乔,规规矩矩带着顾荷在外面站着。
顾荷轻轻垫了垫脚,有些无聊地默背起了医书。
好在一盏茶功夫不到,就听说皇后娘娘来了,回过神拉着与林氏一同行礼。
“快快起来,你们是小九的恩人,何用这般客气?”皇后娘娘亲手扶起两人,接触之间,发现两人十指冰凉,不悦地沉下脸,威严庄重,“不是说让二位夫人在暖阁等候吗?你们如何做事的?”
祥凤宫呼啦啦跪了一地,嬷嬷低头请罪,“回皇后,苏夫人敬重娘娘,不肯失了礼数。”
“你呀你,就是这般多礼。”皇后娘娘叹息一声,眼里的威严散去,多了几分肯定和满意。
她三十来岁的样子,年岁比林氏小,看着却比林氏大许多,面如银盘,鼻梁高挺硬朗,眉目细长如鬓,唇如朱丹,整个人沉稳严肃,叫人不敢直视。
“这位便是苏二夫人吧?”
一行人入内,屋内宽阔,奇珍异宝,凤案繁花。碳火烧得旺盛,熏香扑鼻,顾荷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手脚逐渐暖和甚至感到燥热。
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她慢慢抬起头,嘴角带笑,不慌不忙道,“正是,臣妇参见娘娘。”
真是令人牙酸的礼仪!苏案瑾可没告诉她,为他挡婚事还需要角色扮演。
她思绪乱飞,没留意皇后娘娘看到她容貌时,眼里飞快闪过的惊讶,“好标志的人儿,难怪收得住苏将军的心。”
顾荷不卑不亢,“多谢娘娘夸赞。”
皇后娘娘低头打量了一番,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听说二少夫人从小生活在南方?”
“回娘娘,臣妇乃安平县东岩村土生土长的人。”
皇后娘娘颔首,“方才见面时总觉你有些熟悉,还以为在哪里见过。”
顾荷笑道,“或许臣妇生了张大众脸。”
皇后困惑:“何为大众脸?”
“便是人群中最普通的脸,明明长得不一样,却跟谁都有些相似。”
“还有这种说法?”皇后娘娘微讶,不赞同摇头,“二少夫人谦虚了,你可不普通,在汴京城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话有水分,顾荷知道自己的相貌只算得上中上,与难得一见差了些距离。
“本宫听说你医术高明,曾多次救九皇子于危难?”
顾荷跟着昨晚林氏教的回,“只是学了些皮毛,主要还是殿下金龙护体,吉人自有天相。”
回答滴水不漏,全然不像不识字的乡里人,皇后娘娘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氏一眼。
“你不必谦逊,你所做的一切,本宫与皇上都记得。许嬷嬷,将陛下赏赐本宫的那套蓝宝石花钿和去岁江东进宫的羊脂玉镯拿来。”
便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嬷嬷和年轻丫鬟,端着两只木盘上前。
左边的木盘上用红绸放着一巴掌大小的宝蓝色花钿,花钿中央镶嵌着一块水滴形蓝色宝石。宝石有成人拇指大小,通透清澈,如一汪泉水,带着盈盈波光。
右边的木盘上是一对儿浑白色镯子,镯子光泽细腻,打磨精细,毫无瑕疵与裂痕,一看就非凡品。
皇家赏赐的东西,没有拒绝的权利。顾荷矜持地推辞一番,然后规规矩矩收下:“多谢娘娘。”
“这些东西,比不得九皇子一根头发珍贵。”皇后轻飘飘摆了摆手,带着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你们保住了天家唯一子嗣,与江山社稷有功。功劳之大,非赏赐所能衡量。”
林氏连忙跪下:“皇后娘娘严重了。”
“你倒不必如此小心谨慎,”皇后笑着扶她起来,语气温和亲切:“去见见小九吧,他一心计挂着你们。知道你俩今日进宫,本宫特意放了他半日假。此刻他与苏将军正在外面侯着。”
林氏肉眼可见的欣喜起来,顾不上遮掩,连连道谢。顾荷蹙眉,余光若有所感往上看,果见方才和颜悦色的许嬷嬷目光冰冷。
上首的皇后玉手抚着额头,眉心紧紧拢起,神色困倦疲惫。
顾荷眨了眨眼,“娘娘可是有些偏头疼?”
皇后缓缓睁开眼看她,玉手仍支着额头,无奈笑道:“老毛病了,心里一烦就犯病,阴雨天更甚。”
许嬷嬷冷冷补充,“自打陛下昏迷不醒,这些年娘娘日夜操劳,呕心沥血,有时连膳食也忘了吃。咱们这些当奴婢的,平时劝着,念着,偏一点用处也没有。”
皇后:“陛下昏迷不醒,皇嗣一日未找到,本宫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