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顾荷终于在系统里找到了一个残方，说是残方只因它只记载了几味寻常草药，剩下的内容已经马赛克，需到神医方可解锁。
顾荷又忧又喜，喜的是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忧的是明明解决办法近在眼前，但她却触摸不到。
仔细辨别丹方，模糊不清的马赛克下面只有一句解释:先天之疾无法更改，除非改变基因或重塑肉体。
这两种均非现在的顾荷可以办到，前者在现代医学有个专有的名词:基因编辑。
后者顾荷只在玄幻小说中见过，所以说了相当于没说。
但她心里仍存一点希望，万一是她理解错了方向呢？
从韩府出行，再到医官署做收尾工作，顾荷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想起秦小姐尚需换药，她抬脚往西院走，“将军可有回来？”
“将军去鸣翠院了。”
随行丫鬟低头小心说。
顾荷脚下一顿，鸣翠院就是秦小姐住处，这么晚了苏案瑾去那里，一定是秦小姐身体出了状况。
“什么时候去的？”她问。
“一个时辰前，秦小姐忽然身感不适，将军命人去医官署寻您，但派去的人并未找到踪迹。”
一个时辰前她还在韩府，顾荷微微颔首，与丫鬟踏着烛火往前。刚到西院，就听门内传来韩小姐恬淡的声音。
“我记得小时候这院子里种了一棵青梅，每到九月青梅成熟时，染哥儿就会爬上去摘来给我们吃。有次被苏叔瞧见，立刻呵斥他没规矩。”
“我也记得，”苏案染高声接过话岔，“当时我爹还准备动用家法，二哥冷脸瞧着，是秦姐姐帮我求的情。哼，二哥从小就光吃，罚全让我一个人背了。”
苏案瑾斜睨了他一眼，“你摘青梅特意爬到高处损毁鸟窝？为取一只鸟蛋，摔死了一只幼鸟，母子分离，何其无辜？”
几人谈笑宴宴，气氛融洽，顾荷站在门外，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夫人你不进去吗？”随行的丫鬟刻意提高声音。
里面三人闻声看向这边，苏案染高声招呼顾荷，“二嫂你快来，让秦姐姐与你说说二哥小时候的丑事。日后二哥就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劣迹斑斑？”
苏案瑾冷笑，起身走向顾荷，“回来了，可曾用过晚膳？”
顾荷摇了摇头，“刚回府，听说秦小姐身体不适，我过来看看。”
“劳夫人挂怀，我已经好多了，”秦小姐笑容恬淡柔雅，贤淑大方。
她目光清明如初，“方才案染有一句话说错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二哥幼时沉迷于兵书战术，对旁的事物不太关注。”
苏案瑾朝着她点了点头，“既然秦小姐已无大碍，那我与夫人先行回屋。晚膳会让丫鬟送到你的屋内。”
“今日多谢二哥关怀，”秦小姐在后面道。
苏案瑾:“你因苏家之事受牵连，又因护我娘而受伤，苏家唯恐照顾不尽心。”
回去的路上，顾荷与苏案瑾并肩而行，两人都没有说话。丫鬟握着桐油灯缓步跟随，保持着三步距离。
“方才有其他人在场，不方便多问。我听说你去了韩府，便没叫人上门叨扰。你回得这般晚，可是海世子治疗过程不理想？”
回到院子，苏案瑾挥退众人，亲自布菜。
顾荷正想着心事儿，听到问话，慢了半拍才回神，“结果在我从前的意料范围内，只是他们仿佛接受不了我的治疗方式。秦小姐当真无大碍吗？”
“她得知自己的脸会留下疤痕，心情沉郁，我让案染与娘亲多陪陪她。”
说起这个，苏案瑾有些犹豫。
顾荷:“无论如何，她救了娘。”
“你方才来了，为何不直接进院？”苏案瑾略过此事不再提，深邃如的眸子，灿若星辰，好整以暇看着她。
顾荷眨了眨眼，表情无辜，“方才在门口听三弟说起年幼，就想多听听你的糗事，日后你惹了我，也好拿出来翻不是？”
苏案瑾眸中的笑意一闪而逝，“哦？原来你想听这个？那我亲自说给你听。”
“不必了，”顾荷摇头，其实也没那么想听，“以前听三弟说你从小无法无天，连苏将军也不敢管教。这样无趣的人，想必清醒自律，没什么糗事可言。”
苏案瑾咬牙，“案染说话三分夸张，三分篡改，只有四成真实可靠。其实我还是有些糗事的。”
“比如？”
“比如六岁时第一次看地理志，听说无相锋一带有凤凰，可载人飞升至天庭。我当即带着贴身护卫，连夜纵马疾驰至无相锋的断崖，望着陡峭的山谷空等了一天一夜。”
“后来爹爹与娘亲差点把将军府翻过来，才在一下人那里撬出我的踪迹。他本打算家法伺候，被我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