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这句话时,石勇似笑非笑地望向叶冲。
“石兄见谅,若只兄弟一人,便是将命交于石兄之手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只是事涉家人,就不得不多一层考虑了。”
叶冲很认真地向石勇抱拳深鞠一躬。
“哥要我走,是因为那个成彪?若只是银钩赌坊里的那些打手,哥便不必如此谨慎。是,他们要动用官府的力量?”
种漪又问。
“曾听人说,清平郡主智如诸葛,今日一见,果如其言。”
看着种漪这时只凭着蛛丝马迹,就能猜想得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石勇一时由衷感叹道。
“只是心里还在担心,这是咱们兄妹提前排演好的,为的就是让你笃信她是郡主?”
这一次换作是叶冲似笑非笑地望向石勇了。
“若只是石某自己,叶兄弟说什么我也是信的,可是事涉郡主,在下就不得不谨慎一些了。”
石勇深深一个鞠躬,之前叶冲说给他的话又还给了叶冲。
“有道是民不与官争,若是那个成彪借重官府的力量可真就有些棘手了。”
缓缓坐回椅子上,两根白静如玉的小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缓缓敲击,种漪皱眉沉思的样子还真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谋主风范。
“在这西北地面上,能够与官府力量对抗的,除了官府力量之外,就只有军方。”
说到这里,种漪抬头看了一眼石勇,随即摇了摇头。
“如今种家军已经兵移河东,即使在这河西还留下些隐藏的后手,也没法子摆到明面上来。看来是指望不上的。如此说来,哥是想要与人比狠?”
目光又转到了叶冲脸上。
“不肯退让,是因为哥知道那些人的尿性,你这里只要敢退一步,他们就会步步进逼,直到将你连皮带骨的整个吞下?一走了之,你又怕对方会迁怒乌泥巷里的街坊?”
“所以送你走,哥也是不得已呀。”
叶冲讪笑。
“其实说起来,在这秦州城里,能与对方抗衡的官方力量也不是没有。”
石勇插入口道。
“你说是致仕的原兵冲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石涟老大人?”
种漪眼睛一亮,只是想了一想之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位老大人是大周朝中难得的中耿之臣,只是可惜,他与我爹政见一直不合,人家未必肯帮咱这个忙。”
说到这里,种漪忽然警觉,眯了眼望向石勇。
“郡主还真是敏锐。实不相瞒,石尚书是在下叔父。”
看着种漪望向他的目光,石勇知道隐瞒无用,只好苦笑着道出实情。
“呵,这位老大人还真是清廉正直的紧。曾经的一朝尚书,亲侄子竟然只在这边军之中做个营主?”
叶冲一时不由有些哑然。同时,对于这一对叔侄的风骨倒是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