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其后,不敢走近她身旁五尺之内,似怕亵渎于她。
张三丰百载的修为,谦冲恬退,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但师徒情深,饶是知晓宋远桥等人被她用‘十香软筋散’所擒,仍然十分牵挂其性命,说道:“老道的几个徒儿生死如何,还请郡主娘娘明示。”
赵敏嘻嘻一笑,说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四位,每个人都中了点毒,性命却是无碍。”
张三丰眉头一蹙,又问:“我那姓殷的小徒呢?”
赵敏斜眼一看卓凌风,很是惊讶道:“咦?你没告诉张真人,殷六侠的事吗?”
卓凌风说了赵敏用十香软筋散擒了六大派的事,却没时间去单述殷梨亭被捏断骨头之事。
赵敏却不待卓凌风回话,便幽幽一叹道:“实不相瞒,殷六侠便有些不太好了,便和这位俞三侠一模一样,四肢为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折断。死是死不了,要动可也动不得了!”
张三丰鉴貌辨色,情知她此言非虚,心头一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俞岱岩变了脸色,冲口叫道:“你个妖……”忽见张三丰瞪眼望来,只好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赵敏背后众人相顾色喜,知道己方派去之人偷袭得手,这位武当高人已受重伤。卓凌风再厉害,也是旁门之人,这就大有不同了。
卓凌风倒暗暗诧异,张三丰对于自己生死,浑不在意,大敌当前,反而豪气弥增。
但听到殷梨亭的遭遇,心里震荡竟然如此之大,显然他的百年修为仿佛什么用都没有,实感匪夷所思。
其实人于青、壮年时,意气风发,胆识俱盛,均有一种天下事无不可为的雄心壮志,于子女亲情上倒不过于注重。
然而暮年之时,什么雄图霸业,一生荣名,尽成过眼云烟,无论得遂与否,均能勘破其幻。
自然而然舔犊之情弥深,此乃世人同面,非唯张三丰一人如此。卓凌风的师父,全真高道“复阳子”亦如此。
卓凌风看起来有了三世经历,可每一世经历的都是青年之事,又怎会有这种心灵感悟。
眼见赵敏一来,几句话就逼的张三丰吐血,还故意调侃自己,心中忿忿,冷冷道:“赵敏,卓某爱你之才,好话说尽,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赵敏啧啧笑道:“我不过说了一句真话,你就喊打喊杀。还说什么我师父让我常存忠恕宽容之心,统统都是……”
说到这,后面的字有些不雅,俏面微红,又道:“你能耐大,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也不用显威风!
可这里究竟是武当派还是全真教,亦或者你拿着倚天剑就是武林至尊了,张真人都不能违逆你的意思?”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讥讽卓凌风越俎代庖,多管闲事。
卓凌风面上红气一闪,瞪视于她。
赵敏任他瞪着,笑容不改。
张三丰见了这幅场景,目中掠过一丝讶色,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哪像敌人?”不由哑然失笑道:“郡主娘娘,这里的确是武当派。
不过,你太过年幼,有所不知,重阳真人是古今
他创立全真教,主张入世济人为
故而我武当派虽是道门,也讲究入世济人,并非一般道门只顾清修自持,也正因如此,一众小徒才被江湖朋友送了一个‘武当七侠’,作为雅号。
所以我与卓小友门户虽然有别,实际上也可以说是一家人!
他替武当说几句话,合情合理!”
卓凌风心中一震,心想:“张三丰认识全真教人,他若问我师父是谁,我怎么说?”
但又一想:“昔日全真教有八万弟子,他不可能全认识,我这一身全真武功,又不是假的!”
赵敏听了这话,白了一眼卓凌风,哼道:“你全真教了不起,走到哪里,谁都能跟你扯上关系!”
卓凌风沉默不语。
赵敏看向张三丰,说道:“本郡主此来,只是有一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张三丰笑眯眯地道:“且让老道猜猜,哈,你是不是想要老道投降元廷?”
赵敏微一颔首,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就如当年我太祖皇帝荣封全真教长春真人一般,敕管天下道教。而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不在话下。”
“啪”得一声响,卓凌风蓦地一掌拍下,桌上茶杯哐啷乱跳,戟指喝道:“你混账!
你想……”
赵敏截口道:“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卓凌风一时语塞,沉默半晌,重重吐出一个字来:“有!”又坐回了椅子。
赵敏抿嘴一笑道:“自古以来,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全真教昔日自掌教以下,个个投效,尽忠朝廷。今日武当派见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