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被自己师父所毁,怒发欲狂,心神大乱,蕴蓄在丹田中的九阳真气直接失却主宰,茫然乱闯。
而他因为有“乾坤一气袋”让真力无法宣泄,使得大布袋内真气充沛,等于是数十位高手各出真力,同时按摩挤逼他周身数百处穴道,让他内内外外真气激荡,身上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
卓凌风虽无外力加深,可他吸了朱长龄的内力、还将玄冥神掌掌力中的阴毒也给吸收了,体内无时无刻还在生出九阳真气,而他此刻的心情比张无忌更为激荡,体内积蓄的真力比他更为狂躁,心神大乱对于他来说,也根本是前所未有之事。
真气一失去控制,按道理定会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经脉爆裂而亡。可他得了张三丰这等不世出的武学高人相助。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这万分危急情况下,将他的心神给从幻境拉了出来,无异于起到了将心魔化为神通的作用。
让卓凌风灵光返照,因祸得福,成就不世奇功。
这正是修行之人毕生孜孜以求,却无几人能达到的境地,也是卓凌风将“丹田”“经脉窍穴”都能储存内力的想法,真正算是达到了。
他这神功一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命名了。
不过高深的内功心法都是殊途同归,人力也有穷尽,卓凌风也只是在修行之路上,会走得比一些人远一点,倒不是说他神功一成,就已经天下无敌,将所有人都给超越了。
卓凌风缓缓睁开双眼,只觉身上百处毛孔无一处不通畅,无一处不舒适。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竟一一有感于心。
就连现在,他不用看,听着赵敏甜静匀细的呼吸,都能想到她酣睡的模样。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刚才险些真的死了,那可真是犹有余悸。
不过这样也好,她若知道,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救了自己性命的张三丰却也不知去向,显然老头儿不想在这里谦让矫情,心下一叹:“这可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卓凌风内心翻江倒海,可除了刚开始呼吸急促了些,没有任何异状,赵敏自未被吵醒。
哪知当世两大高手,就在她身边获得了巨大好处。
卓凌风突然想起金盒,瞬间弹起,就见那只金盒好端端的放在桌上,他一步飘过,急忙打开盒子,就见发丝、素笺俱在,心下一松。
这份盒子不但是赵敏心意之所托,更事关俞岱岩、殷梨亭,若使毁于自己之手,可就百死莫赎了。
他将发丝、素笺从金盒取出,仔细察看,发现了夹层所在,其中满满地装了黑色药膏,气息却是芬芳清凉,不疑有他。
再次将发丝、素笺放入金盒,揣进怀中。
转头就见赵敏一头青丝拖于枕畔,兀自睡熟,面上晕红,娇媚无邪,嘴角含着微笑,高高的胸脯起伏个不住,这时却不知正在做甚么好梦。心中奇道:“莫非她也知道我玄功更甚往昔,在为我高兴?”
转念又觉荒唐,不觉想起古诗:“身无彩凤翼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低声道:“我们既然走到这步了,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最好的选择,但我却知道现在放手最不好最不对,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我们只能活好当下,以后的造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她红唇上微微一触,闪身出了云房,将房门轻轻带上。
而这时的赵敏眼眸轻轻一动,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好似月牙。
这时才到正午时分,从卓凌风与赵敏进屋到现在过了也就一个多时辰,卓凌风出了院子,就让一个道士带他去找俞岱岩。
待进了俞岱岩云房,扫眼望去,俞岱岩坐在躺椅上,清风童子手拿一把拂尘,站在身后。
卓凌风面露笑容,说道:“俞三侠,幸不辱命,黑玉断续膏送来了。”
俞岱岩温颜道:“多谢卓帮主了。”
卓凌风移步过去,低声道:“俞三侠,你的旧伤都已愈合,此刻医治,须将你手脚骨骼重行……折断……”
说到这里,便觉心子狂跳,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卓凌风仔细一看俞岱岩像貌粗犷,体格修伟,但现在却成了一个病夫,没有一丝武学豪士的影子,忍不住恻然生悯,心道:“这药物再奇,他的一身武功也无法恢复了,这虽跟敏敏无关,可多少也是汝阳王授命,意图挑起少林、武当两大宗派之争。
若非张三丰与空闻方丈老成持重,当年早就大打出手了。
本来跟我没关系,但现在赵敏一心跟我,她又住在武当…”
一念至此,猛然向着俞岱岩拜了下去。
俞岱岩这一惊非同小可,口中道:“卓帮主这是何意?快快请起,这如何使得。”
连忙让清风童子搀扶。
“俞三侠,此时说话的不是什么丐帮副帮主,而是我卓凌风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