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罪,只要能够从中调和活动,最后照样可以平安无事,可她爸却在借此敲打他震慑他,让他接受现实根本不给他时间考虑,尤其是当他下一秒得知他海外公司有一半股东跟黎叔有关系来往之后,他就更加身不由己,那种情况下,他只能接受,不能回避,除非他想看着自己手里好不容易拥有的金钱地位转瞬消失。
程阳脸色一点点难看,上下嘴唇抿在一起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他宁愿自欺欺人这一切都是靠他努力得来的,也不愿承认如果不是张黎当年的选择,恐怕他这辈子也难以出人头地。
乔熠眼见他吃瘪没话说,心情大好,扬起下颚翘起嘴角继续得瑟:“你刚才说你和我还有我哥都是张黎她爸手里的一颗棋子,那你就应该清楚作为棋子是没有选择的机会的。以前的你无路可选,现在的我同样无路可选,不过我还是要说,就算我是一颗棋子,我也不会在亲情和爱情面前做选择。”
“我和你可不一样,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却很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我这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抱负更不喜欢追求那些身外之物,我这辈子唯一在意的就是张黎和我哥。你怕冒风险怕失去现有的一切,我不怕,不仅不怕,我还很乐意去做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张黎从小教导我不要什么事都靠武力去解决,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活过这个冬天。但我有信心,张黎不会丢下我,哪怕她放下了我哥,她也不会丢下我。”
乔熠说这话时,完全是在赌,就像赌张黎见不得他受伤一样,赌张黎不会选择丢下他,即便张黎口口声声说过不再管他,他也相信张黎不会真的不管他。
他和张黎这么多年的感情积累,除了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其实跟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是他对张黎的感情变了质,可张黎对他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发生变化。
她既然能在亲情和爱情面前选择了亲情,那他也坚信张黎最后也会选择他。
而他既不能把他哥置于危险之中,也不能心安理得跟着张黎出国,唯一的办法只能留在国内,听从张黎她爸安排。
乔熠想明白这些,站起身往桌子靠近一步,伸出右手姿态平和递向程阳表明态度:“祝我们合作愉快。”
程阳眼里明显有异样神色划过,看着那双手,抬起眼眸落在乔熠一本正经的脸庞上,除了诧异还有惊喜,没想到乔熠外表不羁说话噎人之外也有明事讲礼一面。
他顿了顿,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站起身伸出手握住那双代表同一战线的手不由发出一声调侃:“果然是张黎带出来的人,你让我很吃惊也很意外。”
乔熠挑动一下眉梢,加重几分力道握紧他的手说:“我只希望你能妥善保管好张黎的东西,等事成以后,还请你原封不动交还给我。”
程阳闻言发出戏谑的笑,没说还也没说不还,眉骨抬起同样加重几分力道,随后耸耸肩往后一收,乔熠就立马松开了手,如果说来之前他还担心程阳会做出一些弄出孩子的事来,那么这会儿他完全不需要担心了,有张黎她爸在背后撑腰,尽管程阳心里有再多想法,他也没胆量去做。
商人是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他轻嗤一声转身走人,却被程阳叫住:“等等。”
乔熠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程阳,就见他迟疑两秒,忽然问道:“你哥喜欢的人真的死了?”
乔熠眉心一拧,给不出回答,默了一会儿只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可那个人他见过,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爸妈已经不在人世,他哥经常在外不回家,偶尔回来也是送生活费,他对那个人记忆深刻也是因为他见到摸到的第一把枪就是源自他。
他哥喊他二哥,邓子锐也喊他二哥,像是某种称呼,代表地位也象征不同阶级。
而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还记得他,说到底还是因为张黎。
那年家里新修房子,整理旧家具时在他房间找到一张遗落在角落的双人照,上面有他哥也有那个人。
那张小小胶卷照被张黎拿在手里,她竟然看着上面的人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种明亮饱含爱意的深情刻在他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以至于那晚张黎抱着他哭着说“乔烈,他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的时候,他以为张黎是在为那个人哭泣,所以才敢胆大包天把张黎往酒店带。
事后得知张黎成为他嫂子,他不止一次拿着那张胶卷照反复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张黎买醉痛哭为他伤心欲绝,也时常在想张黎心里到底爱着几个人,是爱这个人多一点还是爱他哥多一点。
他根本就没想过那个人是他哥喜欢的人,也没想过那个人的身份如此非同寻常,要不是程阳告诉他,他哥喜欢男人的话,否则到现在他都蒙在鼓里想不明白张黎那晚到底因为什么而哭。
张黎说那个人死了,他却觉得那个人可能还活着,不然他哥也不会在这里苦等这么多年。
可是一个人杳无音信那么多年又从事那样危险的职业,只怕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