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长梧和长缨还在坚持,只是人蔫蔫地挂在栏杆上,身上的裙褂配饰太多实在不够舒爽。
“等看看那刀,我们就走罢。”长缨有气无力,她也不想看,但是长梧对那刀很是感兴趣。
捶丸场下,儿郎们都着劲装,头绑标识颜色的绸带。其中一人绑了红色飘带,穿场越人,击中数次,引来阵阵叫好。
长缨学着夫人们的作态啧啧道,“谢家大公子端的是英姿飒爽......”还没说完,自己笑成了一团。
“待会儿谢灵仪下了场,你便如此跟他说。”
长梧也跟着乐,谢家大公子确是英姿飒爽,虽然世代文官,自己却投了军,一路靠军功擢升,现在已经入了高湛亲军帐。
可惜谢家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张扬浪荡,谢灵仪为人豪爽,只是太过流连秦楼楚馆,永州各家都是知根知底,自然不愿女儿嫁来,一耽搁,今年已经十九了。
二人正打趣着,那边锣声响起,捶丸结束,果然谢家公子赢了。
谢灵仪早已看到了她们,领了彩头,便朝廊下走来,右手一挥,将短刀扔了上来。
“阿梧,接着。”
长梧下意识一抬手,抓住了那把刀。长缨也赶紧凑过来看。
短刀是大食国来的,刀鞘上镶满了彩色宝石,及尽浮夸之能事,但这并不是它最值钱之处,长梧拔开刀鞘,只见那如新月弯的刀身上,满是行云流水的花纹,传说是工匠锻造成打进去的,每一把的花纹都不尽相同。
长缨忍不住惊叹,又俯身朝廊下的谢灵仪道,“要不是这刀做彩头,这春日宴恐怕你是呆不住的。”
三人一同长大,性情又相投,说话也自在起来,谢灵仪回道,“我在也没用,永州哪家娘子愿意嫁我了。”
“那可不一定,今年不是好多来述职的将军们,说不定就看重你这幅好皮囊,也不管内里了。”长缨补了一句。
“高长缨,可惜你阿耶母亲去了西州,不然今年春日宴我就求娶了你。”
“啊呸!”高长缨晦气了一脸,拿过短刀砸了回去。
谢灵仪笑兮兮接过来,又塞回长梧手里,长梧嘻嘻笑着看二人打闹,随手把刀揣入袖袋中。
院外听得一阵喧嚣,隐约还有车马声。
不一会儿就有侍从来报,高将军要到了,请去堂前晚宴。
高湛到了,意味着谢家这春日宴的重头戏要来了。
日间只是妇人小辈们寒暄打个照面,高湛和沈士清从军中回城,大宴才算开场。
谢灵仪赶紧回里屋重换了赴宴的衣衫,长梧和长缨也寻到钱夫人,一同回了席面,等到众人将将坐定,高湛和一并军官也刚好入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