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太医和医女从内殿出来禀话。
“启禀帝师…”
谢允归冷漠侧颊微侧,“殿下伤势如何?”
太医恭敬垂手,“脉象无异常,不过身上有几处磕伤…”
他看向身边的医女。
郑医女是在鹤华殿伺候许多年的,她也是相宜长公主最重用的医女。
郑医女木声接话,“回帝师,殿下腰侧与腿侧,有大片淤紫,观外相,恐怕明日还会更严重些,这两日最好敷药,并卧床歇养。”
大片淤紫?
谢允归眉心褶皱微深。
心知长公主素来身娇体贵,鲜少有磕碰,这医女未必就是言过其实。
他下颚轻点,站起身,负手欲走。
“好,你们好生照顾殿下,殿下凤体若有任何不适,随时来禀。”
“恭送帝师。”
太医跟随谢允归一起离开。
郑医女目送几人走远,这才折回内殿。
宋予鹿仰靠在堆叠的软枕间,单手支颐,衣裙半褪。
春月正跪在千工拔步床前,悉心为她腿侧的淤青处揉药膏。
她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主子。
嘴里还忍不住念叨,“乘个车罢了,殿下怎么还能磕的这样严重?帝师大人也是,究竟如何照顾殿下的…”
宋予鹿慵懒哼笑,“没有他,本宫倒还磕不成这样。”
春月惊疑瞠目,“什么?帝师大人他,他难道还对殿下动手了?!”
宋予鹿好笑地嗔她一眼。
“你这丫头在乱想什么?”
她对谢允归‘动手’还差不多。
虽然是为了治他那老古板的做派。
不过那男人不解风情至此,当真呕死人了。
【爹爹太过分了!这次团团也生气了!哼!】
宋予鹿没理小家伙儿,抬眼看向郑医女。
郑医女,“殿下,帝师大人已经离开,吩咐奴婢等,好好照顾殿下,殿下若有不适,随时传禀帝师大人。”
随时传禀?
这算是心怀愧疚,总算把她看进眼里了?
宋予鹿不以为然,摆摆手让她下去。
春月帮她涂完了玉容膏。
余海也带着两个宫婢,抬了只紫檀箱子进来。
他隔着垂幔禀话,“殿下,您要的东西,奴才让人抬来了。”
宋予鹿一手掩了裙裾,利落的翻身坐起。
“抬过来。”
余海这才带着人将箱子抬进屋。
春月极有眼色,到妆镜匣子里翻找了一番,拿了把钥匙过来,待要打开箱子上的锁,又不由迟疑的看向宋予鹿。
“殿下,您真的要看?您先前说过,…再也不碰这些。”
宋予鹿面无表情,起身走到箱子前。
“打开。”
春月咬唇,只好插进钥匙,打开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