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天上还能看见几颗星星，一轮白得跟屁股一样的月亮。
今晚是月圆之夜。
烟鬼早早地掐灭了烟，躲在太平间二十多米外的房屋屋顶上，等那里的工作人员离开。
运尸车的两个开车师傅交了班，一个回家睡大觉，另一个跟空空如也的裹尸袋睡在一起。
把干净的裹尸袋当垫背，扯了一块毯子盖着，整个人平躺在车里，真是不错的主意。
好了，开车师傅打着鼾声，睡得跟猪一样沉，没什么大动静吵不醒他。
这算是解决了一个。
是时候行动了。
烟鬼轻手轻脚地从屋顶上跳下来，半蹲着向太平间走去。
太平间的门掩着，里面看门的老大爷睡在躺椅上，安安静静。
万一开门的动静大了，吵醒老大爷就会功亏一篑。
老年人总是睡得挺浅的。
烟鬼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跳进去。
他看了看老大爷，把老大爷的老眼镜在旁边藏起来。
这样就算他发出了大动静，视物模糊的老大爷也认不出他是谁。
轻轻吸了一口气，烟鬼握着了里间的门把手。
门没锁，好极了。
他悄悄地打开门，半蹲着走进去。
迎面吹来寒冷的风。
趁着冷气还没把老大爷冻醒，烟鬼掩上了门。
一排排的大柜子，冷得要命，里面估计大多有尸体。
三个手术床一般的东西，两个上面露出人形。
那老鼠一般的影盟成员，只告诉他是个女人，这让他怎么找？
一个个冰柜打开来？那太麻烦了。
不过，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烟鬼准备去挨个儿打开冰柜，检查尸体。
他向左边的停尸床上看了看，尸体左脚上绑着一个标签。
上面写着，某人的名字，性别女，一个编号。
这灰白色的皮肤，熟悉的脚型，烟鬼一眼看出，这就是白天他发现上吊死的孩子妈妈的尸体。
“我这是会看脚识人了？”他极轻声地说，“像是恋尸癖加上恋足癖，算了，这癖好太炸裂了。”
有这么个标签，烟鬼至少能快速区分男女，这能省下不少时间。
他看向右边的停尸床。
等等，这尸体的脚是不是动过了？上面连个标签都没有，是太平间下班前刚送来，还来不及加标签吗？
他的游戏背包里可没黑驴蹄子、黑狗血或者桃木剑什么的传统御敌手段，不知道砍过几十只畸变种的短刀管不管用。
烟鬼握着短刀，慢慢靠近这个疑似诈尸的尸体。
【你已被芯片插件【神经阻碍】侵入】
什么鬼？
他忽然感觉全身无力，软塌塌地像喝了好多酒，站都站不稳。
有黑客！但是黑客在哪里？
躺在停尸床上的“尸体”忽然暴起，拉开裹尸布，抄起一把沉重的锯子就朝烟鬼砍来。
看这拿出的位置，说不定是给尸体锯骨头的。
烟鬼艰难地躲了一下，被蹭到扣了一点血。
但这还没完！
这伪装成尸体的黑客，拿着锯子继续向烟鬼砍来。
他的短刀挡了一下，但握持无力，短刀都飞出去掉到了地上。
手无寸铁，此刻就算去游戏背包拿新的武器都来不及了。
那黑客又拿着锯子砍来了！
烟鬼心中邪火直冒。
先是被黑客攻击偷袭，又被人拿着骨锯砍得抱头鼠窜。
没武器就没武器吧，看看是作为玩家的他先恢复伤势，还是这黑客先把他干掉。
他打定主意两败俱伤，双臂护住脖子和头部就往黑客身上冲。
黑客眼见情况不对，还想躲闪，被跑得连方向都会偏移的烟鬼一手臂挽住。
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黑客发出一声痛呼，是个女的。
但性别在此刻烟鬼眼中，没什么差别；要是黑客搞出来的动静再大点，他就要暴露了！
咔嗒！
另一把短刀在游戏背包里消失，然后落到烟鬼右手下方。
他左手掐着黑客的脖子，右手抓住短刀，指向黑客的眼睛。
“说！为什么袭击我！”烟鬼的语气又凶又狠，透着巨灵城帮派成员的三分戾气。
“你……”黑客被掐着脖子，说话格外艰难，“你是白天那个……发现孩子妈妈尸体的……”
这声音，是不是有点熟悉啊？
烟鬼总算把袭击者认出来了。
他轻声说：“入殓师？现在下班时间不回家睡觉，怎么躺在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