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阵鞭炮声中,锣鼓喧闹声中,明亮和新入伍的战友听着大喇叭里军队带兵干部热情洋溢的讲话,就分乘两辆大客车,缓缓地驶出了市政府,赶赴火车站,踏上了军旅之路。
明亮看了看市政府上面的大钟,对父亲说道:“爹啊,你们回去吧,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福臣看着两眼湿润的儿子,想想,该嘱咐的和明亮也都已经说过好些遍了,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赶忙踮起脚大声说:“部队上都是白布衬衣,自己洗衣服多打肥皂,解放鞋也勤刷着,省得味大。”说完,看到明亮笑了,就跟儿子又摆了摆手。
新兵队伍的大客车开走了,看着一直挥手的明亮,福臣和艳玲的心里又难受起来,虽然不是去战场,可是两口子是一直当个任务来完成的,现在任务完成了,又有点失落的感觉。
明亮当兵走了以后,艳玲还是禁不住落泪了,她的心似乎空了许多,没有走的时候天天烦,一旦走了,她还想把儿子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他,尽母亲的义务。
到了部队后,福臣通过三叔的关系,顺利地给明亮安排到直属通信营,经过一系列的训练和考核,部队把明亮锻炼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因为爸爸走的时候交代得很清楚,对于明亮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出门在外,又是自己做的重大决定,所以,当兵以后无论好坏,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的,怨不得别人。
日子过得真快,明亮当兵的第三个冬天,不知不觉马上就要复员了,这三年除了夏天的时候回家探亲之外,之后再也没回过家。经常来信说在部队上都挺好的,老问爸爸妈妈身体都很好,叫老王不用惦记他,也不着急他对象的事。
儿子回来的前一天,老王特意到早市寻找用大缸腌的农村酸菜,找了好几圈,才最后在早市上边上找到一个老爷们卖的酸菜,是用大缸腌的味道,买了两棵拿回来,这样的酸菜好吃扛炖,炖的时间越长,酸菜的味道越好吃。
又提前买了肥的五花肉和大骨头,血肠和粉条,忙乎了一个整天,才一样一样地解决了明亮爱吃的饭菜。
一大早,两个人特意找单位小车司机,和领导说了一下,就去火车站接明亮回家。
在火车站出站口远远地望去,明亮一身摘掉领章帽徽的绿军装,混在大批复员兵里头,根本看不出来个数,还是明亮跑到他俩前面才认出来。
两个人把明亮接到新分到的楼房,看着小三室的带卫生间的楼房,明亮高兴地来回打转,屋子虽然大,但是分成三个小房间,还是有点转不开,可是,毕竟比从前的房子干净不少,还带暖气和上下水。
艳玲到厨房帮福臣先把大骨头咕嘟上,撇去血水,再换上清水直接咕嘟老汤。
酸菜早已煸炒出香味放在一边,福臣高兴,一边用大勺铲大骨头汤,一边调小火慢慢炖。
屋子里的香味顿时飘满了,上菜的时候,艳玲把炖好的酸菜盛到铜火锅里,放上煮好的大骨头汤,然后再把羊肉卷、五花肉、粉条、血肠等一起端上去。
桌上还配上一大碗蒜酱和一大碗韭菜花,东北人吃火锅就喜欢这两样料,蒜酱蘸羊肉和着五花肉酸菜,吃起来非常可口,算是给儿子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