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退却,四处烛火燃烧殆尽,唯有泛白的天空投下微弱光影,勉强能将眼前人面容看清。
楚祈低眼,深情凝望怀中人,嘴唇轻轻翘起,是幸福的笑容。
太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司柠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
男人一夜未眠,声音添了几分暗哑,却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嗯。”
司柠懵懂地从楚祈身上爬起来,揉揉惺忪睡眼,打了一个哈欠。
“天亮了,我们不用跪了。”
她左右查看一圈,将自己身上盖着的外衫递还给楚祈,拉着他就要起身。
“太傅大人还未差人来告知。”
“不用,我很有自觉,天亮我就自己起来了,一秒都不多跪。”
楚祈还真没想到可以这样,他在宫中被罚跪时,都是别人让他起他才能起。
“快起来,别跪了。”
司柠撑地站起身,腿脚还未完全站起身,立马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腿。”
楚祈搀扶住她半站半跪的身子,焦急询问:“腿怎么了?”
司柠痛苦不堪,“我的腿,好麻,好疼,感觉要报废。”
“你别动,我抱你出去。”
楚祈轻松站起身,好像跪一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我的腿呀~”
司柠嚎叫不止,她就说不让楚祈跪,让她跪她还能偷会懒,楚祈可是实打实地跪一夜。
这酸爽……真是无与伦比。
楚祈弯腰,将司柠打横抱起,大步走出祠堂。
洒扫下人见到这一幕都震惊得瞪大眼睛。
小姐还未出阁,怎么可以被男人抱在怀里。
“六皇子,这是小姐闺房……”
楚祈一路将司柠抱至她的院落,将人刚放置在床上,司柠的贴身丫鬟柳儿便上前提醒。
楚祈没有丝毫不满,“你先忍忍,大夫很快到。”他柔声对司柠道。
司柠想说她就是大夫,还请什么大夫。
但她膝盖痛入骨髓,只能敷衍地点点头。
楚祈起身,最后再望司柠一眼,踏步离开。
司延盛等候在正堂,见下人将楚祈领过来,俯身行了一礼。
“六皇子,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要废太子。”
楚祈回礼,“废太子而已,太傅大人莫急。柠儿昨晚跪了一夜,这会膝盖疼痛不已,待大夫来看过后我们再进宫吧。”
司延盛额头微微皱起,在六皇子心里,废太子这么大的事,都比不上柠儿膝盖抽筋!
柠儿真是有本事,竟拐到一个这样好的夫君。
司延盛同楚祈等候在正堂,待大夫看诊并说无大碍后,两人才放心离开。
“小姐,吃药了。”柳儿熬好药,端至床头。
司柠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眉梢拧成麻花。
这药闻着就好苦,跟她命一样。
“先放着吧,六皇子离开了吗?”
“太子和贵妃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京都,皇上执意要废太子,六皇子同老爷一起进宫了。”
柳儿将药碗放下,回复司柠道。
司柠听罢不再出声,她知道楚粤和杨清婉私通,惑乱宫闱的事极有可能是楚祈让人散布出去的,目的是为了压下他们昨天发生苟且的事。
今日大街小巷都在传太子贵妃的事,哪还有人记得司大小姐和六皇子的事。
司柠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在楚祈走的时候没有叮嘱他以后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司柠休息了一天一夜,膝盖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感受到丝丝酸意。
今日阳光和煦,司柠倚在贵妃榻上沐浴阳光。
楚粤的太子之位最终还是没有被废,只是禁足在东宫,但杨清婉被安上一个勾引当朝太子的名声,被皇上仗杀。
司柠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柳儿,我叫你查的事可查出来了?”
“回小姐,如你所料,当年祈国被灭后,六皇子生母被人发现与侍卫私通,当即被仗杀,贵妃娘娘是主谋。”
司柠闭着眼睛,心中十分惆怅。
要杀楚祈母亲的人是皇上,但他不能亲自动手,只需稍加暗示,宫中有的是妃嫔为他筹谋一切。
杨清婉出身不高,要是没有与皇上交易什么,又怎会坐到贵妃的位置。
如今杨清婉这颗棋子早已失去了作用,留着她也是个祸害,不如趁机弄死。
毕竟死人可不会胡乱说话。
司柠明明身处阳光之下,却感觉自己浑身被寒气笼罩着。
她要不是穿到一个世家嫡女身上,想必连开头曲都活不过。
坊间最近都在传最近京城发生了多起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