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轻声道:“傻小子,哭什么?人总会老的。”
黑瞎子再也忍不住,冲上去紧紧地抱住江措,如同曾经那个迷茫的少年,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师父。”
江措轻轻地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无奈了笑了笑。
张也白把齐铁嘴的那封信交给江措,江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信纸。信中的内容有一部分是齐铁嘴之前给江措看过的卦象,另一部分是对江措的叮嘱。透过字里行间,江措不禁回想起初见齐铁嘴的时候。
民国二十二年的那个冬天。北平火车站被笔挺军装的士兵们围得严实,一个个皆是神色肃穆。算命先生自铁轨的那头走来,一身绛色长袍,垂至膝前的围巾上皆是龙飞凤舞的命理玄学。他带着笑略一拱手,举止间藏了三分江湖的侠气,而面对张启山的调侃,这几分侠气立马也散得无影无踪,他不服气地反驳,口吻半是抱怨半是无奈,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厚重冰层般缓缓化开的僵硬气氛。
奇门八算,他算尽了天命人心,比旁人更知天意难违,却仍能怀着一腔赤子之情,对兄弟不负情义,对世人常怀慈悲;他心中纳得下世间万物,天地乾坤,却也有着平常人狡黠的小聪明和小算计。出尘亦能入世,知命却不顺命,有大智者,当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