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柳浮缘收走的魂魄里,全都是与张晓婉认识的。
一开始,某一个舍友经常和她对着干,她心生怨气,就放了自己的头发在她床底,把她的运借过来。
可借着借着,没想到竟会把人害死,她就这么,从大学的一个室友开始借,室友某天意外身亡后,她又开始从分手的男朋友身上借。
一个接着一个,究竟借了多少,她不知道。
她拿着借来的运势做了很多事情,比如,赌博。
她一开始,只是借来做生意,赚钱,大约是嫌自己钱多,被人带去了赌博,这一赌,可好,把自己的钱全部赔光,甚至还倒欠一屁股债。
她慌了,她只能继续开始借运,借运去做生意,做了生意又有钱,有了钱,继续赌。
就仿佛是陷入了死循环,直到大学毕业,她遇到了现在的老公,老公不知道她赌博,很快的和她结婚了。
这手,赌了这么多年,其实说停就停的,她赚了不少钱,是个十分富裕的女人,但她始终觉得不够,她借了好多好多人的运,也包括鬼。
那只魙也始终扶持着她,她做尽了恶事却未遭报应,全是那只魙为她兜的底。
而如今,张晓婉的大限将近,魙要收她魂了,也算是一场报应。
“我只是……想好好生活而已……”
“好好生活就去赌博啊。”邢枝慢悠悠的问道。
张晓婉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邢枝把赌博常用的纸牌扔到她面前,当然,一张纸牌并不能证明什么,真正可以证明的,是她房间里堆了大大小小的赌博用品。
“运借了不少吧,如今和那只鬼签订的契约已经到了时间,你要么把运还回去,要么,就把命交给那只鬼,自己选吧。”邢枝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柳浮缘点点头道,“你可以找我们做还运的法事。”
张晓婉一听,连连表示同意,“好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不过事先说好,还了运,你通过借运借来的,特别是财务,都可能会消失。”
听到这里,张晓婉连连摇头,“不……我不……”她赌博挣来的那么多钱,岂能说没就没,她过习惯了好日子,如何能忍受未来的日子。
邢枝心生一计,“不如这样,你带着我们去那间废庙。”
柳浮缘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既然那只魙有分身,就意味着还有本体,只要去灭了本体,那么曾经的一切都算是一笔勾销。
至于被张晓晚害死的那些人,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张晓婉,自然有她该有的报应,柳浮缘与邢枝是管不了那么多的,等她晚年,这些被她害死的人恐怕是要一个个找过来。
“你去找废庙做什么?”柳浮缘问道。
邢枝给了她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当然是去吞了那魙的力量,他如今这点法力怎么可能够用。
“还不是吞了他,不然我吃什么。”
柳浮缘这才明白,倒也好,既可以解决了委托,又可以让邢枝能够恢复一些力量,“嗯,也是,张小姐,带个路吧。”
张晓婉的神色忽然平静了下来,“所以……我不用还运了吗?”
柳浮缘朝她笑,“不用了张小姐,我们直接帮你灰飞烟灭。”反正,等你老了那些人自然会来找你,晚节不保。
张晓婉听她这么说,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在梧海城的城市边缘,是一片荒芜且枯槁的郊外平地,柳浮缘和邢枝一同来到此处,正如张晓婉所说,是一个废庙。
庙宇零落凄凉,门前是枯枝败叶,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门前的牌匾上写了,“望山道院。”
“这是道观啊……”柳浮缘自言自语的道。
对于张晓婉这种不懂的人来说,不论是寺庙还是道观,都不存在太大的区别,“有……什么问题吗。”
柳浮缘道,“寺庙是供住的和尚,道观住的是道士。”
张晓宛点点头,似乎不大在意,反正借运这事儿,是哪个门派都不重要,只要有利可图,又有何区别,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道观不大,周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三尊断了头的神像坐在不远处,那是三官大帝,分别掌管天地水三个地方。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这是信奉道教的人们的普遍共识。
而今三官大帝的神像连头都断开了,那么自然会住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
邢枝闭上眼睛,他看到此处道观,原本住了两位道长,而其中一位,长得便是那只魙的模样,发白的皮肤,只不过不同的是,那神色并非阴冷,而是保持着出家人惯有的平静。
他想再看些什么,但是眼前忽然开始被迷雾遮挡,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张晓婉道,“就是这里,当初……我高考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