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则道愈坚,持之愈久,居之愈先,洞之愈深。”
“全亦然。”
“故近道者,罕有再远之。能快者,罕有再慢之。”
“因此,大道央域,道学大昌,道痕繁华,道景高胜,进入其中者,罕有不为之痴迷。”
“且其道轨明朗,万物定序,流速甚快,时隙甚短,此间一息,央域或已千载。”
“也因其快,道碰甚烈,争也甚烈。因道而生,为道而死。生亦快,死亦短。”
“朝闻道,夕可死,此也。”
林笑心微一震,暗道还真是个他不太爱去的地方。
遂恭敬道:“多谢大师提点,小子必牢记于心,谨为慎行。”
缥缈者微点头,问道:“其二为何?”
林笑赶忙道:“小子欲求保全此地梦境之法。”
缥缈者停顿片刻,始道:“梦,因快而生。”
“物之快,不及神思之快。心随神,故心念亦快。”
“物转一间之时,心已转十间。”
“心快物九间,积久而成梦。”
林笑恍悟道:“难怪梦总走在现实前面,只因现实之物流转的速度,总是比不上心间的。”
“而欲念不断,则心转无休,越积越多,直至足以构成梦。”
“心若慢,则梦可无。”
“只是,此地梦境,何以能脱于现实而独立存在呢?”
缥缈者问道:“欲者,何也?”
林笑急思一闪,即道:“心动之源,快心之器。”
缥缈者道:“勾心往动之力也。世间之力,起于何?”
林笑不大肯定道:“气?”
缥缈者道:“然,亦未尽然。”
“吾族当年迁移此地,顾念后世,不忍故土恒荒,曾留下助道之源气。”
“此气取于天地,经吾族合众祭炼,已得玄妙之机。”
“水土得之,可衍生万灵。”
“万灵得之,可超凡入玄,得道有望。”
林笑道:“此乃福泽万世、功德无量之善,为何如今……”
缥缈者道:“此气,经那具灵兵多番提运,而今流运之速,已渐渐与大道央域相近。”
“灵兵之神无所觉,只因其正是出自大道央域,对快已习以为常,故不觉有异。”
“然于此间新生之灵,却未免过于狂暴,难以驾驭,故致失序,反戮己身。”
“原先,此间之生灵,心与物之快,只差九间。”
“而今,差百间不止。”
“心转之过快,故梦亦凝坚。”
“梦本虚,可毁梦者,唯新梦。”
林笑双眼一亮,明悟道:“若心之快复原,则新梦不急,旧梦可存。”
……
众士虚影之间。
林笑徐徐道:“故此,需众至友合力,平复此界玄气暴动,以助此界世人收心缓欲。”
听完他一番讲述,风舞幽华不由感慨道:“纵使是助道惠众之玄气,一旦流转过快,也会成坏道毁众之妖气。”
月冰岚若有所悟道:“过快难御,则暴。纵快不理,则乱。暴乱一成,则妖。”
“气本不分正邪,只是对他们而言,是妖不是福。”
风舞幽华笑道:“有始有终,说好炼心,怎能不尽全功?炼天下人之心,吾辈之愿哉!”
“笑君快讲,如何炼之归正?”
林笑道:“所谓七欲,实为心中七种动力源。此界妖气覆盖下,七种心源出力过猛,人之外件尚无法匹配,故要降低七源出力功率,适配此界世人。”
“故而,我希望大家利用各自大妖之力,收束此界七源之力,凝结一处,只留些许溢出世间即可。”
风舞幽华奇道:“为何不直接将天下玄气流速降回原初?”
林笑摇头道:“我们毕竟是外客,有些事,总得留给他们自己完成。”
“玄气活性度高,也有高的好处,我们不能因看着不满,就去随意更改。”
“我们不经意间的举动,可能会扼杀一界之民的发展上限。”
“帮他们暂时平乱,而后将选择权留给他们,算是我们作为外客的操守。”
风舞幽华似不服气道:“好吧,总算你说的在理。”
林笑无奈一笑,道:“收束全界一源之力,可不轻松,全看你们控制力是否够强。”
“若自感无力,可得及时吱声呦。”
尘寂幽认真点头,双手掐诀,朝天一定,所处澎湃气柱,猛往外放出一道波纹,自雪谷起,横漫盖世。
而后波纹急速收缩,须臾凝聚出一枚正八面晶体,悬浮于气柱正中。
晶体中,闪耀深土色光芒,似有一变形光体藏匿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