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和无锋的纠缠已是多年,如今想要入局怕是不易。”流光轻轻蹙眉。
“这样的好东西,只能看着未免太过可惜了。”姹萝把玩着手中的羽扇。
流光试探一问:“所以,是晚媚?”
“还有晚姒”,姹萝的笑容意味深长,“她们二人无论是谁,我都不可惜。”
“禀城主,晚姒、晚媚已带到。”
“宣”
流光欠了欠身,紫色的裙摆轻轻摆动,“流光告退”。
姹萝轻轻抬手,刑风走上台阶,侍立于一侧。
“你们宫家就是这么对待嫁进山谷来的新娘的吗?当初下聘娶亲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现在我才离开家几个时辰,就被关在这又破又臭的地牢里。太荒谬了,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隔壁监牢里女子吵扰不断,桑月昀按着额角,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本来这一路奔波折腾已经够辛苦的了,现在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听人吼叫。
一声喝止,“闭嘴!”
女子登时气得发抖“你又算什么东西?”
桑月昀撑起身子,缓缓站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刻,还不明白吗?”虽是在和此女争论,但其言语却是对着外头看守的侍卫。
“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宫门怎么都要给个交代。只是你再这般吵嚷下去,怕是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了。”
门外传来声响,只见一人身披大氅,带着侍卫快步走来。
漏夜前来,又此番打扮,宫门还真是小瞧人。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说话的女子体似弱柳扶风,轻声发问。
宫子羽看着眼前一群娇弱女子,朗声道:“你们中混入了一个无锋刺客。”
“无锋是什么?”,那位病西施懵懵懂懂。
桑月昀勾起唇角,偏头和对面的苏七雪对视了一眼。
“这你都不知道”,旁边的女子有些不屑,开始解释:”无锋是称霸江湖几十年的杀手组织,谁敢反抗他们,必遭灭顶之灾。很多门派都已经归顺无锋,唯有宫门可以与之抗衡。所以我爹才把我送到这里来选亲,说这里是无锋唯一无法抗争的安宁之处。”
“没错,无锋残暴不仁,宫主为保证宫家万全,决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听了宫子羽的话,西子开始流泪,“怎么会这样呢?”
时间紧迫,宫子羽让金繁打开牢门,“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跟我走。”
“他们刚才喊你羽公子,你是羽宫的少爷,执刃的儿子。你爹要害我们,你却要救我们。这么好心,我才不信。“
要不是时候不合适,桑月昀高低要给这个呛声的姑娘捧个场,这话真是说到心坎里去了。
“我不是执刃也不是少主,所以才怜香惜玉,你们要不要跟我走,自己决定。”
桑月昀走出牢门,鞋子再次被冰冷的污水给浸透了,身子晃了一晃,后面的苏七雪赶紧扶住她,“小心”。
宫子羽这才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容,心中又多了一份怜惜,“姑娘暂且忍忍,先离开此地。”
桑月昀道了声谢,眼波流转之间,将这位西子与另一位美艳女子之间的眉眼动作尽收眼底,这可真是好生精彩。
一行人在路上躲躲藏藏,桑月昀留心四周的岗哨,越发觉得这是个局。途中又见新娘的数量不对,宫子羽离开去寻走失的人。桑月昀靠近苏七雪的方向,在她手臂处轻轻敲击,示意她一会儿小心。
不多时,宫子羽就带着那位走丢的新娘回来了,走到一处墙下,按下砖块,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条密道通往旧尘山谷之外,里面机关重重,你们要多加小心。“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宫子羽”,众人抬头看去,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高高的塔楼,只见一人立于飞檐之上。
今夜月色正好,惨白冷淡的月光映在来人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邪魅,”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送到这里来了。“一枚石块击于墙上,密道入口立刻关闭。
两人视线相交,下一刻杀机四起, 又一枚弹丸掷于地上,一阵浓烟骤起。
不好,是毒。
面容嗓音都还带着些稚气,偏偏行事又如此毒辣,还敢和宫子羽呛声,想必是徵宫的宫主宫远徵了。
好一个小毒物!
吸入浓烟的新娘,皮肤上全都冒出了大片的红疹。桑月昀忍着脸上的灼热疼痛,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苏七雪看着桑月昀难看的脸色,心下一惊,完了,居然伤到了脸。在姽婳城谁人不知,晚姒最在乎她的容貌。苏七雪看了眼那边还在打斗中的下毒之人,不知道晚姒要怎么报复回去,肠穿肚烂还是万箭穿心?
侍卫的加入,提前结束了战局,虽然本来就没有什么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