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辆停在德明街东风茶楼。
杜笙没有下车,扭头打量一眼周围原本属于鬼东的地盘。
虽然还有些血腥味,但道路周边及破损场所基本清理干净。
前不久o记来转一圈,发现火拼早就熄灭,也看不到闹腾迹象,早早就收队回去。
现在这个鬼天气,搂着女人睡觉不好吗,谁他吗没事干去揪矮骡子。
“新记那边有什么反应?”
杜笙看了一眼时间,并未急着前往天香酒楼。
赶来的骆天虹、杨添几人交换了一下意见,道:
“五虎十杰的巴渣、疯豹都来了,不过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刀疤全负责道路拦截,更清楚一些:
“加起来四五百人,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新记新任龙头开口,巴渣带人走了,疯豹还没有。”
杜笙有些奇怪:
“周边两千米范围都没有新记地盘,疯豹的人停留在哪?”
疯豹与疯刀豪都是五虎十杰的疯字头,双方关系不错。
疯豹没听从项尚杰的安排离开,自然有些小心思。
骆天虹在江湖地位一直颇高,且混的时间长,知道其中一些细节,道:
“新记与義帮虽然有些生意争议,但由于双方老一辈关系,其实盘根错节,经常互助互利。
義帮话事人草蜢有三条街在附近,疯豹的人马应该驻扎在那。”
義帮是从義群中分裂出来的,十多年前的義群与和联胜一样,都是老牌四大社団之一。
新记也算老牌社団,上任龙头项文龙与義群跛豪私交就不错。
据说義群遭到毁灭打击前,一众高层之所以能顺利出逃到濠江、湾岛、囯等地,新记在背后提供了不少助力。
这次新记有难,继承了六七成義群地盘与人脉的義帮,怎么也得投桃报李。
听完骆天虹的讲述,杜笙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联,想了想:
“草蜢与王焜有些姻亲关系,肯定知道王焜死在天虹手上,甚至后者的手下不少都投靠他。
这次疯豹一声不吭驻扎在草蜢地盘,估计義群也会有些想法。”
他等众人消耗完,才继续:
“而今晚长合社明目张胆约我见面,虽然它跟新记打了好几场,但只要利益到位敌我角色很容易转变,不得不防。”
杨添也清楚其中的厉害关键,虽然地盘成功吞下,但压力更大:
“要不要再调派一些人马过来?”
目前香江岛没什么闹腾,加上中环、湾仔的o记还在时不时扫荡,手下闲得发慌。
杜笙沉吟一下,微微摇头:
“暂时用不着,今晚看看情况再说。”
義帮在香江岛那边也有地盘,情况未明不能乱动。
新记暂时不会打,起码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项尚杰立足未稳,不会贸然冒着被自己与东星联手的风险行动。
除非它能拉上长合社。
至于长合社,倪永孝虽然掌权了,但他一直怀疑自己父亲的死与几位话事人有关,双方只是维持表面关系。
要是他压不住甘地暴走,反而率先擦枪走火。
毕竟长合社的地盘除了边缘的元朗、沙头角、粉岭外,基本聚集在尖沙咀、佐敦区一带。
其中尖沙咀、佐敦区不少地盘与洪兴有重叠。
杜笙看了一眼手表,笑着摆手:
“别太担心,走吧,先去会一会长合社。”
他之所以不担心,甚至有些稳操胜券,自然是有底气在。
事实上,半个月前他就让吹水达收集韩堔、甘地几人的相关情报。
到时即使不能一举暴击,相信也能让长合社内乱一阵。
骆天虹几人不再说话,纷纷坐上各自车辆随行。
天香酒楼周边,长合社上百小弟散在周围,看着几辆车徐徐开来,全都沉默散开。
因为交界处不远,洪兴也有百多小弟一字排开在那。
眼前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开打前的和谈。
杜笙对此视若无睹,缓步下车来到酒楼大厅。
抬眼一扫,两桌人已经等在那。
“排场这么隆重啊,看来让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杜笙说着歉意的话,却随意点点头,在主桌坐下。
“现在洪兴最红就是你,排场不大怎么行?”
甘地哈哈一笑,仿佛之前大发雷霆的不是他一样。
场中众人都心下摇头,这大老粗装什么不好非要装斯文人。
以为戴着副眼镜,就是老学究了?
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就已经得罪人?
杜笙似乎没听出歧义,身子靠在椅背上悠然翘起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