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则整个人倏地呆愣在原地,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去表情管理,即使鲜少有人人注意到他。
在他四岁那年,孟君则记得很清楚,那是冬天,最冷,也让他最害怕的季节,在他受尽欺侮,是皇姐将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孟君则记得更清楚的是,皇姐递给他的手,也是今日她递向陆若雪的那只手。
他是皇姐第一个伸手搭救的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这让孟君则以为,他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于皇姐是最特别的……
可是如今,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第二个,怎么可以有第二个!
即使那是个女人也不可以!
几乎刹那间,孟君则的双眸变得猩红,眼底更是翻涌着冷冽至极的肃杀之气。
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嫉妒之色。
“主子,太后的寿宴马上要开始了。”
那老奴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
也只有事关公主的时候,尊主才会失控。
而这一次主子竟在众人面前这般情绪外露,这于主子很不利。
那老奴急忙上前,挡住了孟君则的视线,低声提
醒道。
闻言,孟君则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敛下眸子,所有情绪霎时间消失不见。
众人不久前才觉得周遭突然冷了许多,整个人仿若坠入冰窖一般。
可是很快那股寒气便消失不见,一切就好似错觉一般。
孟扶歌并不知道这些,此刻她已经亲自握着陆若雪的手离开了圣殿。
当然这一幕,自然同样落入了孟君则的眼里。
只是这一次,他微垂着眸,整个人一如往常那般羸弱胆小且苍白。
不过,他藏在袖口里的手,却死死的攥紧,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皇姐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属于他的视线,绝不!
另一边,孟扶歌带着陆若雪来到了一处偏殿。
“本宫已经吩咐素月去取一套新的衣裳了,待会儿你换上就可以了,还有月事带也会拿来。”
陆若雪的长相属于小家碧玉型,乍一看,还带着一丝英气。
不过这一丝英气,被她的胆小腼腆遮盖了不少。
“我……臣……臣女不是故意的,哦,对,对了……多谢,多谢公主……”
虽然已经脱离了众人,但是她却不敢再看孟扶歌一眼。
可是想到什么,陆若雪急于
解释,整张脸因为害怕急切变得涨红。
“本宫知道,你莫怕,你也是临时来月事,如果提前知晓,定然不会入宫,而且今日也不是你自愿来参加寿宴的对不对?”
孟扶歌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闻言,陆若雪倏地抬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公主知道,公主竟然知道。
几乎是刹那间,陆若雪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的月事本来就极其不准,她确实不知道今日会来月事,而且还是才来寿宴不久后。
因她性格极其胆小,父亲一直反对带着她一起参加太后寿宴,她也同意父亲之意。
可是母亲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是今日太后寿宴,会有许多出众儿郎,若得皇子青睐就更好了。
父亲也觉得母亲言之有理,虽然她性格懦弱胆小,但万一有皇子好这一口呢?
因着这一点,她便被强行带入了宫中。
可是因为她突来月事一事,惹得父亲母亲,还有所有人都将罪责推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辩无可辩,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辩驳。
她已经让父母蒙羞,不能再让他们失望。
可是独自面对那一切的时候,
她真的害怕,也真的很痛苦,众人的唾沫仿佛能淹死她。
其实若不是公主前来,她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也准备去赴死了。
她就是这般懦弱无用啊。
越是深想下去,陆若雪的眼泪便掉的越凶,甚至还隐隐的哭出了声音。
只是她死死的咬着牙关,极力的隐忍着。
似乎所有的委屈在此刻仿佛全部宣泄了出来。
“好啦,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今日之事,你没有任何错,别怕,别自责,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一边说着,孟扶歌一边抬手用帕子替她擦拭眼泪。
孟扶歌虽然自小受尽宠爱,性格骄纵了些,但是心底却是柔软的。
且同样身为女子,她能理解陆若雪。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即使是区区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