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渐，眼神完全不敢对上贝海容，只好直视前方，看着人来人往。
“谢谢。”
“辛苦你了，这么大雨天还跑过来。”秦渐恢复到客套的样子。
“我把你的登山杖也带过来了。你不是最近都要上山看桃子和李子的情况吗，我就怕你没有拐杖上山不方便。”贝海容松开打湿的马尾辫，就着浴巾一点一点把发尾擦干，想着前一晚在家里对着秦渐的登山杖发愁的样子就好笑，“也不知道我拆开的方式对不对，希望它们还能组装起来。”
秦渐随意地笑着：“没事，瘸子不会缺拐杖。如果真的坏了，再买就是。”
“那我上网看看有没有质量好一点的。”贝海容说着就掏出了手机，一副把秦渐的话当真的样子，仔细研究起网站上的登山杖来。
秦渐有些无奈，“真的不用，别破费了。”
这场大雨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从高铁站到万生基地的一路都是同样的大风大雨，连贝海容都有些担心，一下车就开始提问。
“雨下得这么大，山上的果树会不会被吹倒啊？”
“临近端午了，龙舟水年年都有，我们都习惯了，全都有做好抗倒伏的措施，你可以放心。”对于贝海容主动问到万生的情况，秦渐还是很欣慰的，听得出来这段时间她有在自己做功课。
秦渐的手机忽然猛地震动了两下，是来自市三防办的群发的极端天气预警。
“8级局地10级雷暴大风和局地冰雹……”秦渐读出短信的内容，心里涌上了不妙的预感。
“冰雹？”听得也心里一惊，她也只是在了解农业相关的自然灾害的书籍里看到过这个词，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师傅？！”小明匆匆从办公楼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搭在秦渐身上，断断续续地说着：“你算是回来了，山上那边，和我们签约的那些果农收到强对流的预警，说要赶在冰雹来之前紧急抢收，我在群里是劝也劝不住。我这正准备赶过去看看情况。”
“那群人真是乱来，”秦渐听得眉头紧皱，眼神里有怒气。“你不要去了，留守阵地随时处理突发情况。电动车钥匙给我，我去看看。”
小明乖乖交上钥匙，心里实在又惊又怕，又补了一句：“我那个头盔不知道挡不挡得住冰雹，你一把年纪了悠着点，别把自己弄伤了。”
秦渐接过钥匙独自往电动车停放处走去，留下贝海容和小明互相对视，忽然贝海容好像想起了什么，丢下行李箱撑着伞往大门的保安室跑去。
等到秦渐开着电动车到大门的时候，贝海容已经把自己全副武装上了，宽大得明显不合身的雨衣几乎盖住了她整个人，戴着防暴用的钢盔，一手还举着防暴盾牌，一副如临大敌的气势。
“我跟你一起去。”声音不大，但穿过大雨，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秦渐耳中。
再纠缠就要浪费时间，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晦暗，天气预报里的强对流应该是无可避免的了。
“上车吧。”
上山的路有两条，如果开电动车就可以抄小路直接上到半山，秦渐对这些路况都非常熟悉，只是大雨之下，也没有办法在泥泞的小路上加速。
如小明说的那样，山上聚集了不少前来抢收的果农，穿着五颜六色的雨衣穿梭在果树下。
把车停在了路边，秦渐和贝海容一起下了车，走近果农们开始大声劝告：
“老乡们，马上就要打冰雹了，你们快点回去吧，果子坏了不要紧，冰雹打下来人都要死。”
直截了当，言简意赅。
“果子坏了我们今年就没钱咯。”大部分人还是不肯走，自顾自的摘着树上还没熟透的桃子到筐里。
也有人冲着秦渐抱怨，“现在不摘，明天下完雨再来，赔钱赔得底裤都没咯。”
秦渐直接被惹火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有损失，我赔，你们都听好了，现在，马上，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