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骁一脸震惊:“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化解了两人的尴尬,瑶光与遖宿终究已是血海深仇,原本见了面不知该谈什么,又能谈什么。
这下好了,毓骁被定住,慕容黎也有些愧意,解释道:“确切的说只是麻药,麻痹两个时辰就可自行解开,还得委屈王上忍耐一番。”
“两个时辰?阿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这个样子两个时辰之后腿不得废了?”
毓骁眼珠子转动,本想运气使劲,奈何越动就越麻木酸痛,甚至连腿都不能过弯,只能直挺挺的站立,也不知道是什么麻药竟恐怖至此,当真有点欲哭无泪,“外面黑灯瞎火的,阿离,你先把本王弄到屋里去,再寻一下屋里有没有缓解之类的药物。”
“这……好吧。”事以至此,也不能就这样让毓骁站在外面吹两个时辰的冷风,慕容黎心下苦笑,这事情碰上巽泽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滑稽,也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他留下的解药。
毓骁能找到此处,定是方夜告知,未带大军趁着夜色悄然而来,说明毓骁并无敌意,或许还能在此战中收获意外之喜,若今夜过后,两国能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尝不是一件益事。
慕容黎假死本是秘辛,为防止暴露,府中并未安排任何下人,而慕容黎在此的消息也不能让除毓骁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所以,把毓骁弄到屋里这件事情只能慕容黎亲力亲为。
毓骁四肢僵硬,不能移动分毫,扶着走是不可能的。
跳?别想了,这麻药可不是一般的毒。
拖?堂堂两国的王上,拖进去成何体统。
抬?慕容黎一个人可抬不了。
抱?慕容黎瘦弱的身子可抱不动毓骁那健壮的躯体。
背?好吧,大概只能勉强拖着背了。
慕容黎好不容易把毓骁背到屋里,将他放到榻上躺着,让他舒服一些,才点燃蜡烛照亮屋子,开始在屋里寻找有可能是解药之类的瓶瓶罐罐。
看着慕容黎翻箱倒柜,毓骁忍俊不禁,第一次见慕容黎还有如此随性的一面,心下一暖,道:“阿离,没有就不必找了,本王忍一忍就好。”
当然,巽泽本就为了惩戒人,制作的麻药一定不会留下解药的。
慕容黎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矮几旁坐下,燃起红炉小火,重新温起了茶水,淡淡道:“那便只能委屈王上暂时忍耐,王上远道而来,我本应夹道欢迎,奈何我如今是已死之人。不想无心之失伤了王上,阿离在此,以茶代酒,给王上赔礼。”
他斟了一盏茶,对着毓骁,微微颔首。
毓骁想到自己也曾做过一回阴间之人,那段黑暗时光,是有慕容黎日日陪着品诗论画,才让他百无聊赖的人生增添一些色彩,眸中微露怀念之色,不禁有些感触:“阿离如今也是一国国主,不必时时自居人下。”
慕容黎嘴角微微弯起:“于阿离而言,王上永远是王上。”
“阿离。”原来曾经的点点滴滴慕容黎都不曾忘记,毓骁心中动容:“执明刺的那剑……阿离的伤可还疼?”
“已无大碍,多谢王上挂怀。”慕容黎托起茶盏,顿了顿,毓骁直挺挺的躺在榻上,总不能自己自斟自饮,于是放下茶盏,神色平稳而又幽深,“王上就为了这事而来?”
“本王是很担心阿离。”毓骁目光尽是温和之色,“如今见阿离无恙,本王便放心了。”
他就是为了一人,放弃天下,为了一人,赤地千里,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想到毓骁回答得如此干脆,慕容黎浅浅一笑:“此等小事竟惹得王上大动干戈,看来这送信之人心思深沉,对你我了然于胸,倒是个难缠的对手。”
毓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略微思索:“本王撤回遖宿后,收到此人的第一封信就是艮墨池毒杀太师的真相,第二封便是告诉本王执明杀了阿离,本王谴人调查,确实得知瑶光举国丧。第一封信是让本王对阿离生出愧疚,第二封就是利用本王的愧疚兵逼中垣。好个精通权谋的算计。”
若不是躺着不能动,毓骁此刻当真要举起酒坛痛饮一番,以消心中的郁结。
堂堂一国之主,差点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把刀,刺向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慕容黎不动声色,身子微微倾斜,悠然道:“当年先王欲让我为中垣人所不齿,向外放出消息称孟章是死于我与先王的联手。仲堃仪这些年打着为孟章报仇的名义可是做了不少筹谋。”
除了要除掉他,当然还包括先王,遖宿。让艮墨池毒杀太师挑起遖宿与瑶光的血海深仇不过也是复仇的一步计划。
慕容黎转动茶盏,静静凝视着,嘴角不易觉察的露出一丝狡黠。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总有想明白的时候。
郁闷,沉沉压在毓骁心头,对于王兄出兵天璇,战死沙场,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然而当年毓埥可是带领了整个遖宿的大军前往,就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