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痛,不是这样的,绝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要慕容黎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在一起,他不是想把他变为禁脔,他紧紧拉着他的袍袖,解释着:“阿离,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没有想毁你的瑶光,我那日说的话都是胡话,都是口不择言,阿离,你相信我。”
慕容黎冷冷道:“不毁瑶光,你难道就没有幽禁我之心?”
执明满心苦涩,惊愕的看着慕容黎,不能回答,慕容黎的指责让他负罪一般的沉重,窒息般的沉重。
聪明如他,原来早就知道了。
在他假戏真做,动了杀心,星铭刺穿他胸膛时他就都知道了,他知他对他终是不信任,他知他刺的就是致命一剑,他知他若得不到真相,便会侮辱践踏他,用欲望与污秽浇灌他,终其一生幽禁。
他九窍之心,清晰的知道这一切,却一直默默忍受,不曾挑破这份假意,试图拼合这枚破镜,是他愿意如此,心甘情愿如此。直到那天,他触了他的逆鳞,碰了他的底线,他将他试图拼合好的破镜毫不留情砸得粉碎,也粉碎了他们的曾经。
龙有逆鳞,触必杀人。
他没有杀他,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曾经他确实将他放在了心中,但也只是曾经。
原来这一切的果,是早就种下的因。
“你都知道,可那是因为……”极轻的声音,是粘合不了裂隙的心虚,“可我后来再也没有这么想过了,阿离,你信我。”
吟畔轻轻弹开,洁白如雪的衣物从执明手中轻轻滑走,如二月春雪,风一吹就散了。
“本王还能相信你吗?”慕容黎眸中尽满是讥嘲。
因为诉说完所有过往,约定做戏却还是怀揣怨恨把降尊讨好之情认作惑敌之术吗?
因为从佐奕口中知道真相,后又觉得有愧吗?
因为与毓骁饮壶酒,所以讥讽无耻霸道用强吗?
因为一句蛊惑谣言,不求真相愤怒三军对垒吗?
所以,这就是你的再也没有这么想过?
以爱之名,暴虐恣意的想侵占,蛮横不由分说的予取予夺,这样的君王之爱,不是禁脔,又是什么?
不是信任荡然无存,又是什么?
“其实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那样的人,从未改变。”慕容黎冷冷一笑,不再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阴险狡诈,机关算尽。
是那样的人便做回那样的人,又有何妨?
他不想与他交手,也不会由他摆布。
执明双手握紧,却握不住那一道风华,只握了一抔苦涩,累累伤痕。
“不是的,阿离,你再信我一次,我向你证明。”
茫茫千湖,执明发出这一句谶语,向天地宣誓。
……
画舫,驶到天山脚下。
巽泽提着一坨肉从山隙中走出,笑眯眯的将手中那个被摧残得不成人样的祭司扔给那位县主。
抓到罪魁祸首,县主千恩万谢,要留下尊驾名号,巽泽无比嫌弃淡漠回了他一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县主还想继续崇拜瞻仰这位大侠风范,分神之际,眼前之人已到了那艘赤金画舫上,与那位手持竹箫的少侠临风而立,温和的笑容,高出群伦。
一位怀着倾绝天下的武功,一位有着洞悉众生的智慧。他们都有悲悯天下的情怀。
县主突然明白了上天赋予人世劫难的用意。
行侠仗义,来去如风。
劫难是为拯救而生,为侠义而存。
两位少侠真乃天神。县主感叹,觉得自己庸俗无比,挫败感压着他的神经,垂丧着脑袋命人押解祭司回府审问。
……
巽泽逆风而来,完全无视执明与莫澜,在慕容黎身前驻足,目光如秋夜星辰,绽开一个让诸神都禁不住赞美的笑容:“阿黎,我回来了,幸不辱使命。”
慕容黎看了看巽泽,他的俊美仙侠风仪杂入了一些俗尘的凌乱,慕容黎沉吟道:“能让你破三层功力,想必这位祭司不是等闲之辈,你就这样扔给当地县主,不怕他自杀或是逃跑,功亏一篑吗?”
“阿黎放心。”巽泽一把拉住慕容黎微凉的手,向羽琼花圃走去,“我断了他手筋脚筋,脊柱扭成三截,跑不了,还拔了他的毒牙,自杀是没办法的,如今已是一滩烂泥,太过污秽,本公子可不想让血腥之气玷污阿黎的任何居所,不扔给县主,莫非要扔到水里喂王八。”
他陈述这种残忍手段的时候,就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将开水灌入蚁穴,将蚯蚓放在火上烤灼,将爬虫肢解……
丝毫不认为这种无所欲求的恶是一种变态残暴。
慕容黎叹了口气:“以后下手轻些,我怕他熬不到说出真相。”
“他想一命呜呼是不可能的,我给他种了蛊,一时半会死不了。”巽泽拉着慕容黎,让慕容黎舒舒服服坐到竹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