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所有离间对他而言,都不足萦怀。
是非功过,数不胜数,他并不在乎执明知道这一条。
“未杀佐奕,一定有着非留不可的理由。”
慕容黎继续看着庚辰,道:“天权军按兵不动还是有撤走的迹象?”
庚辰:“都不是,他们向东北方向行去。”
东北?
慕容黎低头,迅速铺开地貌图,悠江横跨两山之间,东北山外百里处,就是那一方广袤草场,距此地阵营,也是百里以外。
穿越草场,再往其深入,就是天枢境内,执明带兵去天枢做甚?
心念电转,慕容黎突然下令:“萧然,立刻整顿军中战马。”
萧然将王令执行下去,回身问慕容黎:“王上看出什么了?”
天枢边陲小郡,距天权最远,调兵尚需日久,天权国主莫不是吃错药,才会入绝地挑衅瑶光天枢郡。
不过看王上神色,担忧的并不是瑶光会遭天权再犯,而是天权。
慕容黎手指随悠江往东北滑去,点在草场上:“有草场,有良驹,就一定有骑兵,草原宽阔最能发挥骑兵的优势,若是这批骑兵由修为高手构成,执明必入死地。”
萧然若有所思。
方夜道:“这些修习之人此刻正潜入我军行刺王上,又怎会分身跨越百里之外阻击执明国主?”
慕容黎道:“近百名高手,行刺者却寥寥无几,他们对本王的刺杀正是为了掩人耳目。佐奕未死之迷,一定曾与壬酉密谋,蛊惑执明引执明进入埋伏之地。”
方夜道:“执明国主岂会听信佐奕一面之词?”
慕容黎静默片刻,非留不可还能把执明引入绝地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萧然思索片刻,道:“若是王上此时撤军援助天权,仲堃仪必会趁机突围,是否正中了仲堃仪的计谋,调虎离山?”
慕容黎未尝没有想到这点,此乃双杀之计,只要草场上出现骑兵,无论是不是针对他布的局,执明必败无疑。
刺客入瑶光军营行刺杀之举,若为混淆视听,则不希望他援助执明,那么骑兵定下死手,以除后患。若为调虎离山想趁机突围,达到让他撤军回援的目的,也一定殊死搏斗,挫败天权。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这支骑兵下手绝不会留情。
除非,没有骑兵。
“无论瑶光天权如何,执明生死攸关,本王定不会袖手旁观。”
此刻,慕容黎只希望这一切推理皆是杞人忧天,草场没有骑兵,执明也不会去那里。
婴矦族不是玉衡郡,仲堃仪不是巽泽,他们不会陪执明玩游戏,他们下手,不死不罢休。
萧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害,两国关系如履薄冰,这节骨眼上执明可不能死在瑶光,以免污了瑶光国主清誉,他请命:“王上,让末将带兵前往,末将定不负王上之托,一定救出执明国主。”
慕容黎摇头:“不,你和方夜按兵不动,继续围着笼中之鸟,鸟有异常,就擒而杀之。刺客先以利诱之,识时务则留。此行,本王抽调一万骑兵足以。”
人少夤夜秘密前往,仲堃仪就看不出瑶光军撤军回援的迹象,一则不乱军心,二则骑兵突袭可打敌方措手不及。
萧然:“王上不可,就算对方不是修习高手,一万人太少,不足以护卫王上周全。”
慕容黎:“若草场之上真是本王推测的这支特殊骑兵,那么,枢居中兵力定然薄弱,可趁机破之。”
“如此属下更不能让王上独自前往,请王上收回成命。”方夜急道,跪地谏言。
“不必多言,本王自有考量,不会以身犯险。”慕容黎摆手,转而看着北风,“北风,黎泽阁弟子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了。”
“救天权人,属下并无兴趣。”北风叹息,转而轻笑,带着一抹少有的期待,“不过让婴矦一族知道谁才是天宗之主,属下乐意效劳。”
慕容黎点头,掌中摩挲着“泽”字弦月令。黎泽阁这张底牌,才是取胜的关键。
执明,你可一定要撑住。
……
雷鸣闪电骤然劈下,引山石坍塌,林中燃起几点星火,暗夜,总是让人产生极具窒息的压迫,伴上雷鸣,更是焦虑不安。
不久,恐将会有一场暴雨,慕容黎只身前去,让方夜怎能放心,然王命难违,又劝谏不了王上,除了着急他束手无策。
趁备马之际,方夜找到北风:“北风护法,你来此的任务,是为了保护王上的……”
“不是。”北风抱着一只白鸽,一副若无其事,悠然靠着马背,“我并没有这项任务。”
马儿欢呼,仰头长鸣,似是应了他的话。
方夜皱眉,这位戏子的话让他分不清真假:“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护王上周全。”
“我弱不禁风的,可能还需要阁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