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无言,万籁俱寂。
……
四菱峡谷的西方一股洪流自地脉暴射而出,带起百余丈长的巨涛,疾流而下。
与此同时,昆仑丘广场,五芒星骤然亮起,水元气融入青色漩涡,幻化成一片水色青雾。
壬酉满意微笑:“天时地利人和,法阵即将大成,龙困浅滩,慕容黎,你命由我不由天。”
仲堃仪伸手,取过一方绢布,缓缓擦拭着纯钩剑锋:“它陪了我多年,实在有些不忍将它弃于圣殿。”
壬酉扶上纯钩剑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不是弃,是诱,它有它的使命。先生若是想要宝剑,天枢精铁甚多,何愁不能重铸一柄削铁如泥的称手兵器?”
仲堃仪放下纯钩,沉吟:“族长可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慕容黎想要的或许不是神兵力量?”
壬酉第一次隐去笑容,淡淡看着仲堃仪。
仲堃仪道:“我想了很久,慕容黎心思难测,在经历了灭国丢命之痛后更是对每个人都起了防备之心。白首相知犹按剑,他防着执明未曾将八剑之事告知,偏生告诉了玉衡郡主,还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与此人?若慕容黎真心要将神力据为己有,为何来此又未带神兵?”
“没有神兵就不能开启神力。”壬酉皱起了眉头,“那先生认为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仲堃仪幽幽道:“或许,他仅仅想要我们死。”
任酉微笑,他们也想要慕容黎死。
仲堃仪:“八剑只是混淆你我视听?”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若慕容黎诚如先生所言,并非觊觎神兵之力,那么纯钩就不足以吸引他入圣殿,法阵则无用武之地。”壬酉平缓表情,又继续展现笑容,“先生方才也说过,八剑之秘慕容黎独告诉玉衡郡主,也让玉衡郡主保管,无论是信任还是利用,他们关系必不匪浅。只要有关系,我就能让他入阵。”
他向仲堃仪伸出双手,很是诚挚:“纯钩不仅仅是诱饵,它是启动圣殿之墓的元枢。”
仲堃仪慎思良久,抬起纯钩放在壬酉手里,看着壬酉,话中有话:“我关心的,不是剑,是谁能笑着活到最后。”
壬酉握着纯钩,微笑,能活到最后的,只有他。
手指在青石上敲出两下清脆的响声。
一位族人走了过来,弯腰施礼:“族长。”
“瑶光兵动向如何?”
“慕容黎抽调一万骑兵往草原行去。”
仲堃仪缓缓道:“看来慕容黎洞悉你的意图,以骑兵对战骑兵,去救执明了。”
“瑶光骑兵。”壬酉嗤之以鼻,丝毫不放在心上,继续问道,“壬癸首领的战报何时能到?”
“大约还有一日。”
壬酉抬头,此时阴云散开一线,天光破出,刚好照到他的眼睛。
轻骑兵是他训练的修习者,重骑兵是婴矦族族人精英,这一局,慕容黎当如何破?
……
没有任性二字。这句话那么轻,那么决绝,让执明痛不可言,他知道,一切都变了,变得近在咫尺仍遥不可及。
其实他一直知道的。
只不过在这场情感战争中,他不能放手,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玩败了天权,再没有了慕容黎,他将永生寂寞,一无所有。
如果慕容黎不能为他所拥,这样心有九窍绝顶聪明之人,若有一天成为对手,他会如坐针毯,寝食难安。
论心计,他玩不过他,论武功,他不是他对手,唯有将他放在身边,视线可及之内,才能牢牢抓住一切。
他露出纨绔的笑,就是要任性一次,拉紧慕容黎:“总之,阿离永远是我的阿离。”
慕容黎无言。
最难消受,却又不得不受。只有无言。
他将目光投向了十里赤红,似乎天地都不能留住,执明也只不过是一抹流云而已。
“这场战争若不彻底了结,你,我,天权,瑶光何来太平?”
执明咬住嘴唇,不能回答。
“主人,有战报。”
北风隔了老远就呼喝着冲到慕容黎面前,鞠躬行礼,俯身的时候有意无意瞄了一眼拉着慕容黎的执明,执明也在看他,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敌意,甚至莫名有些熟悉,然而他很确定,不应该见过的。
执明皱眉,这种敌意与玉衡郡主散发出来的如出一辙,不过此人身形并非玉衡郡主,他想看清楚一些,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
他盯着北风。
北风抬头,瞬间脸上就戴了一个狐狸面具,如他一般,像只狡猾的狐狸。
“拜见天权国主。”面具凑到执明眼前,两只乌黑滴溜溜的眼睛诡诈刁钻。
执明猝然被吓了一跳,愣道:“你,为何戴着面具?”
狐狸面具扣在北风面上,察不到言观不了色:“回天权国主的话,小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