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最强的力量吗?”巽泽衣袖飘落,目光冷冽无比。
他不是怕,他只是在思索一个问题,连他都不能化解的紫幽之火,九幽寒潭也只是压制发作,不让慕容黎那么难受,晏翎肯定留有控制幽火的后手。
晏翎若死,慕容黎怎么办?
他迟疑着,要不要将这个妖魔一剑劈为二分。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一抹绝艳之色掠过他眼角,朝晏翎飒去。
随即,长空中一道剑光闪过,这道剑光狠辣凌厉,纵然是巽泽也不愿直撄其锋,何况,熟悉的气息让他知道出手的是谁。
紫幽之火可将人烧成劫灰。
巽泽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要阻拦,但刚才后退得太远,仓促之间已是鞭长莫及!
他向来人急呼:“阿黎,回来!”
晏翎显然也没有料到有人竟敢直闯他幽火核心,如此大的变数让他有瞬间失神。
高手对决,失神足以致命。
一瞬足够。
剑光如影,插胸而入,狂贯而出。
大蓬鲜血炸开。
紫幽之火登时熄灭。
长剑收势不住,挟着雷车风暴之力,将晏翎身躯往后带移三丈,两人一起砸入凌乱的幕幔中。
晏翎脸色已变得一片煞白,呈现垂死之色。
“你虚与委蛇,为了杀我?”
慕容黎脸上满是盛怒:“死不足惜。”
他就是那般计较,眦睚必报。觊觎他,又垂涎巽泽,死不足惜。
若真玷污了他的人,就不止这一剑,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消除他的愤怒。
拔剑,血色染红了双目,荡尽了愤怒。
剑气如一阵狂风掠过,斩碎幕幔,也将晏翎最后一缕气息割断。
巽泽一把拉慕容黎入怀,紧紧抱住,眸中突然有了莹洁:“阿黎,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
“我不喜欢。”慕容黎努力平息着那道尚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幽火之烈,缓缓道,“他用我来威胁你,阿巽不该被人拿捏了软肋。”
“不会的,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
巽泽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他一心守护,不忍令片尘沾染的惊鸿谪仙脸上已浸透了血污。
这是为护他沾的污血。
他也会为他,不惜浴血焚身,沦入永劫,这一剑饱含了多少深情,让巽泽的心在这一剑中融化,化为一滴清澈的泪。
“可他让你有了迟疑,迟疑局势就会生变,你若有危,是炼狱也要闯。”慕容黎平静下心绪,方才确实凶险,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盛怒驱使,拼得一死也要拉晏翎下地狱。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对方的死,曾经带来过痛彻神髓的心碎,巽泽于他,早已是刻在骨中的眷恋,不能触碰的底线。
龙之逆鳞,触必死。
见慕容黎无恙,巽泽松下一口气,抬起袖角,为慕容黎轻轻拭净眉间血迹:“可我怕晏翎的妖火,再打入你身体,若是刚才……”
他会再次血屠千里。
一剑曾当百万师,一身转战三千里。
若再次失去慕容黎,他的人生就只会剩下杀戮与黑暗,绝无怜悯。
那样冷血无情的魔王,并非他心之所愿。
慕容黎带着喘息,向巽泽绽开苍白的微笑:“同样的招式使用在一个人身上,第二次是没有用的。即便留他一口气,解火之法,他也不会全盘托出,就算他说了,又有几分可信?”
“我一直都是你的刀,阿黎要杀谁,言一句就好。”巽泽蹙眉,“我若知道我离开后,你会以身饲虎,定叫北风将你牢牢绑在永夜楼。若是犯了以下犯上,触怒国君之罪,阿黎罚我一人便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容黎眼中的痛苦缓缓隐去,尽量充满温柔与爱惜。
因为巽泽脸色沉下,已经有了责怪:“一个晏翎,不值得你付出这般大的代价。让你受伤,他死千万次都不够。”
慕容黎尽量解释:“我要他身败名裂,才有诛杀的理由。”
巽泽:“揍一个人还不容易?看不顺眼就是想揍他这个理由就够了,没必要用朝堂权术,以身犯险。”
他不知道画像与慕容黎有没有关系,只知道确实因慕容黎以身犯险动了气。
方才运功,本被九幽寒潭之水压制的体内恶火,又重新点燃,稍稍一动,便是灼骨的剧痛,慕容黎极尽忍耐,叹了口气:“权术也好,武力也罢,没有人能算无遗策。”
“阿黎从前陷于权谋算术,是因为没有可信之人,不得已满腹算计。如今有我在,那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权术不必再用。”巽泽高傲的神色渐渐不忍,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前路纵有荆棘坎坷,我也会为你踏平,轮不到你出手。阿黎,有我足够,什么肮脏,阴损,冲锋陷阵的事我去做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