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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可以和公子搀扶着,阁主带黎泽阁下属,节省体力大家互利,才是两全其美之法。
杜白麟迟疑,巽泽可没耐性,声音倏转冰冷:“我说过,让你背他。”
灵犀应着巽泽的怒气,清光绽放,蕴含着无比强大的杀气凌空下压,令杜白麟不敢上前。
杜白麟忐忑不安,不敢直面巽泽的盛怒,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捡了自己的刀,看到命魂开花淬骨的尸体,似乎证实着巽泽没有说谎。
他悲催叹气,始终想不起来那惊天一刀是怎么使出的,索性不想,将翎墨背起。
翎墨一压在背上,剧烈的疼痛立即涌上心头,差点疼晕了过去。
天哪!
这种疼痛,好像锯齿在他皮肉上又刮了一遍。
偌大个汉子,这一刻,痛得泪流满面。
这个受伤的世界里,怎么就只有他?
既要忍受剧痛的折磨,又要驮着翎墨,负重前行,不然就要受灵犀怒气的荼毒。
每一个步子的迈出,杜白麟的泪水就多了一分。
这般走路,自然十分缓慢。
不过巽泽并不着急,他当然不着急了,反正疼的又不是他。
杜白麟佝偻着蹒跚走过后,巽泽满面春风,盛邀慕容黎:“阿黎,我背你。”
“这!”慕容黎算是看出巽泽打的如意算盘了,正要拒绝,腰间一道温暖的力道绕来,已被巽泽一把搂过,背在背上。
拗不过他,慕容黎只是轻轻道:“我还能走。”
巽泽仿佛如愿终偿,扫过一眼陌香尘,那神情,如扫过死人一般淡漠。
他缓缓的走着:“他伤得不轻,本就一身傲骨,见我两无恙偏冷眼旁观,心里总还是不服气。如若阿黎气血两虚,也是那般力不能支,我背着阿黎,虽然不能缓解他身上的痛苦,但至少可以平衡他心里的创伤。”
杜白麟身体和心灵创伤的加重本就是他干的,竟还冠冕堂皇给自己找个理由。
或许,他只是,一刻都不想放开他。
多么平淡,简单,普通的依偎,仿佛雨夜中良人温好的一盏新茶,有着淡淡的温暖。
比温暖更让人眷恋的,是有他在身边,那种纯粹的,简单的幸福。
巽泽总会制造同等环境,让彼此享受着温存,但在别人看来并不会突兀难堪。
杜白麟驮着翎墨,巽泽背着他,一切合乎情理,平等正常。
“有道理。”慕容黎会心一笑,双手勾紧巽泽,心安理得靠在他的后背上。
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任去自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杜白麟终于迎来了曙光,将翎墨驮出隧道。
花不冷牵着一辆马车,已在巨树下等了许久,周身染着夜露的清凉。
他绷着的一口气,终于在看到翎墨的时候松了下来,向杜白麟道了声谢,接下翎墨,眼中有了一层薄薄的关切:“你没事吧?”
杜白麟大口喘着气,如释负重,却惊异的发现,翎墨居然是醒着的。
翎墨在花不冷的搀扶下缓缓站直了身子,向花不冷道:“失血过多,还能撑住。”
白衣血色斑驳,尤其袖口更甚,花不冷轻轻托起他的手腕:“这血?”
“为阁主流的。”翎墨道。
慕容黎飞跃穹顶,被妖刀一击而落,空中溅血,是他割腕挥洒,助慕容黎迷惑了陌香尘。
杜白麟立在一旁,大为不解,他怎么驮着的是个活人?
不,他的意思是,翎墨根本不是昏迷不醒,他清醒着,是有行走能力的。
那么,他岂不是白白受了长达一个世纪非人的折磨。
究竟为什么,要让他做神级大冤种!
还没等他向翎墨质问,发泄心中不快。
翎墨血色缺失的面上展现着锐敏的观察力,阴冷道:“阁主的意思。”
阁主让他昏迷不醒,他岂能睁眼。
阁主……巽泽……杜白麟不能惹。
杜白麟那个哀怨啊!
猛然一个激灵。
残月冷照。
是巽泽从他身边走过,将慕容黎扶进车厢。
巽泽并不理会杜白麟,示意花不冷,把缰绳给他。
花不冷怔了怔,显然未曾料到巽泽上了他的马车,他驾车来,本意是接……
他看了看翎墨,重伤在身,不宜奔波。
阁主卓然尘外,向来不沾俗物,很少需要马车的,哪成想竟然光顾他那不堪入目的小破车。
原本这是天大的恩宠。
可一旦成了阁主的座驾,他们的凡躯便不能玷污仙人的玉居。
妄想同车而乘,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翎墨……
花不冷紧紧的握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