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贴是身份的象征,每个人的唯一。
慕容黎的生辰贴,入手冰冷而沉重,巽泽不是不懂给他的意义,但他眸子一片寂静后却将手抽了回去。
“第三件礼,是我对阿巽至死不渝的承诺,无论身在何方,心归一处。”
万籁寂静,慕容黎仍旧递出,在等巽泽执笔。
巽泽却只是将慕容黎拉入怀中,紧紧握着那封生辰贴,缓缓道:“阿黎,我不可以签。”
“为何?”慕容黎静静道,他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为他黄沙百战,纵然九死都不悔,岂会吝啬巽泽二字?还是他真惧怕束缚?
巽泽道:“其实我的生辰贴并未丢失,据老疯子所诉,我出生在灵山,生辰贴也被封印在灵山天元鼎中。若取回,被天元鼎同时封印的命格也会降临。”
慕容黎道:“那便不取,登记户册的官员可为阿巽打造新的。”
“没用的。”巽泽自然知道慕容黎有权利命人打造,却无奈叹道,“生辰贴有灵,我一旦回了灵山,私设留在瑶光的生辰贴无论有多少,字迹都会被逐一抹去。”
还有这种怪事?
慕容黎将信将疑:“那我的呢?阿巽签在我生辰贴上的名总不至于不作数。”
“这便是我不能签的理由。”巽泽凝视慕容黎,无比认真道,“灵山仙徒相守的誓言不比凡间简单,一旦签下生辰贴,认定了彼此,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慕容黎肯定道:“可我认定的就是阿巽,阿巽认定的不也是我吗?我自认生生世世都无需转圜。”
巽泽神秘兮兮道:“阿黎,你不懂。三分之二的仙君不立誓,不签生辰贴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
“若阿巽不说,我耿耿于怀,只会多想。”
慕容黎的神情,压根不信巽泽的胡话,巽泽若不把原因说出来,岂不是要让慕容黎认为他不愿意,惹慕容黎伤心。
他肯定是一百个愿意的,但是——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不得迟疑一下?
慕容黎偏偏不想给他迟疑的机会,眼中充满着无与伦比的诱惑:“还是说,阿巽要本王以江山为聘,以黄金为礼,以九千明灯,十里红妆打造诸城喜庆才愿执笔落名?”
这么认真的慕容黎,巽泽仿佛惊掉了下巴:“阿黎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想到的还有许多,阿巽若都要,本王便都给。”慕容黎取了笔墨,递了过去,真诚凝视他,“待你归来,便是上天入地,你想要的,我都给。”
缘不尽,情深在,此心不负,以待花开重见日。
他立诺守约,盼他归来,此情此意,巽泽若再不识好歹推托,就真是负了佳人,负了此心。
巽泽感受到慕容黎清明的眼眸中,是一点一点的祈盼,倘若递过来的笔在空中停顿一瞬,他的祈盼都会瞬间破碎。
他接过笔,铺开生辰贴,上面墨迹已干,‘慕容黎’三字早已工整写上,同时印了国主金印,只等他落名,便可完成一生的神圣守约。
不知怎的,看着‘慕容黎’三字,巽泽感到一阵恍惚,指尖颤抖,终是落不下去半竖笔画。
倘若什么都不说,便是误会,他不想伤慕容黎的心,也不愿他误会,缓缓道:“阿黎,其实灵山的创世先祖出自道门,道门严厉,为此制定了许多惨无人道的破烂规矩,数签生辰贴立誓最为凶残,不止凶残,还特别灵验,一旦签定之人有违誓约,便在劫难逃,从无例外。”
“代代流传下来,虽然破了许多规矩,却唯独生辰贴那条无人打破,以至于至今仙长们对签生辰贴守约依旧谈之色变。这便是修仙之人看似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原因。”
什么条例让修仙之人也望而退步。慕容黎颇为好奇:“莫不是五雷轰顶?”
巽泽道:“道门立约:今生来世,上表天庭,下鸣地府,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魂消。佳人负卿,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生辰贴签上,誓言就立下。”
慕容黎淡淡笑道:“这就是你迟疑的原因?”
巽泽看着慕容黎,他在意的慕容黎,不该莫名其妙被降下灾劫:“这岂不比五雷轰顶更凶残,我的生辰贴封印于天元鼎,命格便受道门规矩影响,可阿黎乃君王之命,八竿子打不着的道门,岂能被这破规矩捆缚。我与阿黎签了,反倒是害了阿黎。”
什么身死魂消,巽泽并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唯怕誓言应验到慕容黎身上,三界除名。
慕容黎懂他的顾忌,心中暖意骤升,靠近巽泽,执起他握笔的手:“阿巽不签,是怕自己欺天还是怕我有违天道?”
面对慕容黎炽热的质疑,巽泽皱眉:“我对阿黎之心天地可鉴,怎会欺天。”
慕容黎继续逼视他:“那阿巽便是不信任本王,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