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柳娘从村长家拿回户籍和路引,在一个黑色小包裹里,包的严严实实,我好奇的打开来看。
古代户籍是中国古代历代政府用以稽查户口、征收赋税、调派徭役、维护统治秩序的制度。没有户籍官方证明,在古代就是黑户,和现代没有身份证一样寸步难行,像电视剧里面的逃奴之后活的风云变幻在现实是不可能的,除非冒名顶替或者有大官给你抹平。柳眉手里这份户籍是古版竖排繁体字,虽然纸张仍非现实中那般细腻,显得凹凸不平,看起来仍很有质感。
柳伯彦,是我爹的名字吗不对,我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说过,伯是排行老二的意思,那伯彦是柳爹的字,而不是名字。真想知道柳爹和柳娘怎么认识的,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明白,多说多错。我放下户籍,塞回包裹,跟着柳娘整理屋子。
闲暇时间,我想去外面溜达溜达,虽然不想跟小孩一样跟柳娘报备,但是想想,柳眉投河一事将柳娘吓得魂不守舍,前两天去河边玩耍,比自己小好多的张弟弟还不放心来守着自己。
心中无奈,又拐回去跟柳娘报备,熟门熟路的溜去山上,走在山林间,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层层叠叠的大树,绿莹莹的草丛,脸上还有窒息后留下的苍白,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死后还滞留人间的鬼魂。
如今,村里的人因柳眉投河,柳娘一家迁居,表现的愧疚、后悔也只是他们坏的还不够彻底。
这并不能作为被饶恕的借口,我得细细思索报复的方法,自己手头还是资本太少,如何显得如何在不经意的蓄意报复,又能让他们真真的得到嘴碎的苦果。
不知不觉走到桃花林,慢悠悠飘到自己手上的桃花瓣,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回想起前世有一段时间出差到烟行古镇时,曾跟着陈氏第多少代传人的小儿子陈柏裕学过简单制作香粉,陈氏香粉创办者淮洲陈宏业,他所推出的粉(鸭蛋香粉)、油(桂花头油)、香(香件),被称为淮陈“三绝”。“淮陈”既有着象征香气馥郁之妙,又有春光永驻之意。昌盛时期,其时淮洲“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之象。
古早的香粉,是用粟米制作,是由于粟米本身含有一定的粘性,所以用它敷面,在脸上不容易脱落,后来经过脱水处理的铅粉,又添加有铅、锡、铝、锌这些化学元素,虽然质地细腻,色泽润白,也易于保存,却对皮肤伤害极大。
而我印象最深的是离去之时,陈柏裕说:“陈氏香粉之所以历久弥新,是陈氏始终坚持以鲜花为原料,使创作出来的产品经久散发着鲜花的芬香”,而这漫山遍野的桃花瓣不正是最好的原材料吗?
这不就是我的资本吗,现在还没有成熟的制作技术,繁饶的都市可能已经出现了香粉的技术,但这偏远的山区,还没有这样的萌芽,而这正造就了我。
只可惜大部分的流程已经忘了,只能制作出一个简陋版本,一个香粉方子就已经足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了。
我用裙子兜满桃花瓣,兴冲冲跑回家去,远远的避开人,幸好后山不常有人上来,我沿着小路回到家里,找来一个晾晒竹匾,将桃花简单清洗了一下,好在飘落的桃花瓣遍地都是,我只抓了最上面的一层,就算不冲洗也不嫌脏。
柳娘刚洗完衣服,着一绣帕擦干双手,围着我忙前忙后的身影绕了一圈,“你怎么想起来要做桃花香包了?”家里四处上下挂满了香包,也难怪柳娘会以为我突发奇想要制作一个桃花香包。
“我没有想”我急于反驳,忽而一想,一则,柳眉一个山姑,怎么会摆搞出来这东西,一没见识,二没想法,我们两个人孤儿寡母,又长的十分美丽,有这等赚钱良方,仿若稚子怀重金与市,我只是想报复这些人,可并不想因为这些事搞得自己生活一团乱。
马克思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我从不忽视这些敏锐的资本家,也不想被卷进去成为牺牲品。
二则,虽说鬼神之说不可信,但要是与之前行为相差甚远,不免露出什么马脚,被当作行为不端被攻歼,自己还想好好活下去,可不想当作什么牛鬼蛇神被沉塘。
于是,得找一个切入点,而有谁比山溪村庭院里挂满了香包的柳娘更合适呢?
我仿佛不经意的试探道:“娘,你知道那种会让脸变得很白的那种抹脸的吗”。柳娘帮我把竹匾放好,随口接到:“你说的是香粉吧,这里没有卖的,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其实,我一直对柳娘的来历起疑,她的举止高雅,一举一动皆有韵味,在人吃饭时最能看出这个人的修养,柳娘进食就仿佛像是一幅画,很自然,这是从小到大熏陶出来,很明显的和山溪村里人分隔开来,柳眉应该没有注意到这些,柳娘从来不曾掩饰过,我暗暗猜想,或是家道中落大户人家出身,了解香粉这些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