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其人惧内。
打从他和巧芬儿青梅竹马的时候,巧芬儿就拿梅竹枝条追着抽他。
今天他好容易办完差事,办得还极为漂亮,让他心里很得意。
但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人生没有个完满的时候,官场春风得意,回房就失意。
他发现自己坠崖两回,居然磕着老二了!
他珍藏了好多年的初夜,竟然就没举起来!
他缩在床榻边上,被巧芬儿刀子一样的眼神割着,心里万念俱灰。
“没用的东西!”
这男人最怕听见的五个字。
而且,白芜还无从反驳。
心!灰!意!冷!
巧芬儿新婚半个月,仍是完璧之身。
“赶明儿去找大夫瞧瞧!”
巧芬儿看着镜子里自己漂亮的脸蛋,“我可还年轻呢!”
白芜听得鼻子一酸,身为男人,没有尊严了。
她言下之意,就是要休夫改嫁吗?
但是白芜这都是为了差事啊,坠崖两次,她怎么都不关心自己?
白芜突然穿上鞋站起来,一拍床板子!
“干什么你?想造反啊?”巧芬儿挽起手来,“你还想打我不成?”
白芜:“那个,起猛了,我腿还没好利索,扶一把!”
“呼,我出去透口气。”
巧芬儿:“站住!不许去!”
白芜一咧嘴,鼻子就酸了,“你干嘛呀你?不让人活了?”
“现在跑出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巧芬儿瞪着他道,“回来睡觉!”
巧芬儿呲溜一下钻进被窝,“这床太凉,你过来给我暖暖!”
白芜眼眸一亮,马上嘴叉子像喇叭花似的。
他窜上炕,在背后搂着巧芬儿。
它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下往媳妇后颈啄。
媳妇好香好软!
巧芬儿冷哼了两声,没搭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巧芬儿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过来拍了拍白芜的手。
“肯定是刚摔的还没好,过阵子就行了!睡吧,睡吧!”
他闭上眼,睡沉了。
梦里头啥都有,他看大夫有多么窘迫,喝治萎症的药多么让人耻笑。
从白芜指挥使,变成白萎指挥使了!
白萎的冷汗一阵一阵出。
与此同时,齐倒被抓到了大牢里,一夜不能眠。
他站在肮脏的水牢里,被沾盐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
“你个妖道,竟敢拐带皇上的人!”
“贱种,你真是不知羞耻!”
“说,你是怎么强迫顾大人跟你跑的?”
“交代出来,就在这纸上画押!”
齐倒心道,到底是谁强迫谁啊?
他到现在,一次也没敢对顾旧怎么样。
反而是对方在频频挑逗,越来越肆无忌惮。
但是他不能说。
这些审讯他的人,也不希望得到那样的答案。
他们每个人都想取悦高允,证明顾旧没爱过齐倒,也没和齐倒上过床。
他们想证明顾旧仍然是冰清玉洁的宠妃。
真可笑,齐倒若是想对他怎么样,每次喝血的时候就把他干了!
还用等到现在?
这些审讯官怎么不拿脑子好好想想?
皇上都有一枚赶尸铃,齐倒有一万种办法能办了阿暮。
是啊!那他为什么不呢?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阿暮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侍寝了?
齐倒突然懊恼,恨死自己曾经把他送进宫了。
若是当时他看见这人好看,就强行掳走,自己养着,那恐怕已经为所欲为了。
但如果真那样,阿暮会如何恨他?
或许,顾旧本来也一直在恨他。
他不敢想。
这些鞭子抽在身上,感觉很熟悉。
他在这儿挨鞭子,还是在南华宗挨鞭子,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什么都招,是怎么把顾旧骗出皇城,怎么对顾旧心怀不轨,对方又是怎么“宁死不屈”的。
最终,那审判官拿着他画押的认罪书,满意地走了。
一线月光撒在齐倒身上,他嘴角淌下来一滴血。
身上所有的鞭痕,都在剧烈抽痛。
听说,人在痛到不知自己是谁的时候,会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此时只能想起僵尸獠牙的刺激,还有阿暮冰凉的唇舌触感。
每次被顾旧喝血的时候,他一声也不曾喊过。
但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