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她好吓人呜呜呜……宿主,我们怎么办啊……】
宋云书短促地笑了一声。
她直直地望着萧夫人的眼睛,眸底尽是冷色:“萧夫人,公堂之上最讲证据,你所说尽是个人所想,无半点佐证,凭什么让人信你?”
【怕什么?有我在呢。】
萧夫人咄咄逼人:“那你要如何解释那些新奇之物?出现毫无缘由根基,其中还有无色无味可致人身亡的毒药!害人性命!分明就是想毁了大雍百年基业!”
“读的书少了,怪谁?”
宋云书嗤笑一声,眼含轻蔑。
她鲜少会露出这样攻击性极强的表情,连遮掩都不屑有了,让萧夫人都为之一愣。
“要证明东西从哪儿来,大人可派人去我书房找出那些载录的古书;想知道东西怎么来的,可以问竹下斋的工匠,都不难;至于货物中有毒,那就请大人赐我鉴书一观,倒叫我瞧瞧什么毒只毒得死一个人?”
李太守见萧夫人没说话,略一思索,便叫手下将鉴书拿了下去。
宋云书展开一看。
仵作亲笔写的鉴书,说明死者姜氏子死于一种名为“钩吻”的毒。钩吻为齿状草叶,高约两寸,嗅之酸涩,尝之涩嘴,毒性轻微,但长久嗅闻会致死。
在纸张笔墨的查验中,仵作嗅出酸涩其味,将纸张浸湿融化,其水喂与小鼠后半刻,小鼠身亡。后再试笔尖狼毫、墨汁入水,皆令小鼠身死,由是确定为钩吻之毒。
宋云书垂眸思忖,问:“大人,可能请仵作上堂?”
李太守曰:“可。”
于是传唤仵作,至于堂上。
扬州城有扬州城的仵作,庐江是庐江的仵作,这样一来,宋云书倒并不担心有私下勾结的问题,将鉴书奉上。
一同奉上的,还有衙役手中姜氏夫妇呈来的证物。
即标记被磨损或毁掉的纸张笔墨。
仵作一一检查,嗅闻确定,而后拱手道:“大人,此鉴书无误。”
李太守不知道宋云书到底要做什么,颔首便问:“你也听见仵作的话了,还想说什么?”
宋云书问仵作:“钩吻之毒,可是常见?”
仵作不明所以,答:“颇为常见,江南多雨,钩吻常生于荒野新雨后。”
宋云书问:“直接采摘下来就能用?”
“倒不是,”仵作想了想,慢慢解释,“钩吻本体毒性弱,须得大火淬炼,才能显露足够的毒性,但淬炼手段麻烦,能做的人不多。”
宋云书再问:“钩吻毒,药铺可有卖?卖价最低是多少?”
仵作犹豫后答:“是有卖的……钩吻虽毒,但闻嗅可生臆想,用量不多也不会致死,故而青睐者甚多,掺在五石散里效果更佳。至于价钱,倒是不高,两三百文就能买上一点。”
“你问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李大人皱眉,“本官是问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宋云书却笑道:“这就是我要说给大人听的。”
李大人眉头皱得更紧。
不等他再问,宋云书主动解释道:“在场有不少百姓,我宋云书也不说假话,竹下斋的纸墨笔砚如今最便宜的价位,一套下来不到百文。”
围观的百姓们细细碎碎的说着小话。
“倒是不假。”
“可再便宜有毒哩!”
“但是百文有点毒也没啥吧……”
“仵作不都说了?不常用就没事……”
“……”
便宜对大部分百姓来说太重要了。
光是这么想想,他们都快说服自己有点毒也没事儿了。
宋云书没猜到这个发展,扶额欲言,但是百姓们逐渐控制不住声响,越来越大声的议论掩去了她自己的声音。
李太守再次拍桌:“肃静!肃静!”
等到百姓们悻悻然住了嘴,宋云书才开了口。
“钩吻毒要用得重才会毒死人,但一点钩吻要卖两三百文。姜氏子买不起贵的,这些纸张笔墨就算真是竹下斋的,也不过百文一套。”
“成本里算上钩吻毒,我这是成本比卖价翻几倍,做冤大头呢?下这个血本,就算我只毒他一个人,他又何德何能值得我毒他?”
她条理清晰,语调温柔,却听得在场许多人面色古怪,想清楚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见萧夫人欲言,宋云书话锋一转,又道:“如果说每一套笔墨纸砚都有毒,那又怎么卖了两三年——我说句不好听的,就他出了事情,其他人都健健康康的?”
“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太守想了想,迟疑着点头:“话是这么说……”
“那赵小兄弟的身份,你又想如何解释呢?”
萧夫人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