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缘故,点头应是。
宋云书“哦”了一声,又问道:“大人说的好前程是什么?”
“好前程自然是……”
苏大人再看了装聋作哑的周主事一眼,一边梳理措辞,一边小心道,“自然是等殿下回朝后,就能给您一个名分,就凭您和殿下的情分,不说三夫人,也当得九嫔之位的……再有个孩子,那……”
——那就是做太后也是有指望的。
不过到底当今陛下都还在世,太子尚未继位,那有的话就说不得。
宋云书笑了笑:“是幽王殿下让你来告诉我的?”
苏大人摇头:“殿下军务繁忙,只是本官……”
“那就好,”宋云书打断他的话,上前行礼,微笑道,“民女铺子里还有事,就不在这儿耽误两位大人重逢了,先行告退。”
苏大人一愣。
周主事连声道:“那我送您,府衙的路修得乱得很——”
“不牢大人费心了,民女自己能找着路。”
宋云书目光浅浅,再不多言,径直带着一身冷清出了门去,还不忘将大门带上。
周主事:“……”
苏大人:“……”
两人面面相觑。
苏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道:“我刚才说错话了?虽则她礼节周全,可我总觉得她好像在敷衍我?明德,你觉得呢?”
不用觉得,就是事实。
周主事也很头疼:“云川啊云川,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怎敢什么话都往外说的?”
“可我分明是在恭贺她,我……”苏大人回想一番,了悟后更觉惊诧,不可思议道,“她想做皇后?!那怎么可能?再说天子妾可与寻常人家的妾不同……”
“但宋东家与殿下的情意到底不同。”
“皇后是要入宗庙的,情意再好宋东家的身份都是——”
苏大人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好半天,周主事幽幽地问了句:“云川,你跟随殿下良久,你可觉得殿下是会意气用事的人?我总觉得殿下对宋东家,并不只是对美妾的宠爱。”
历来能登上后位之人,要么背景深厚,要么荣宠满身。
苏大人斩钉截铁道:“那不可能!再如何情深义重,殿下若想朝野安定,自然要与朝中势力周旋协作,联姻之事避无可避!”
周主事知道这个道理,长叹了一声:“可咱们不是殿下。”
苏大人却道:“但殿下是自愿重返太子之位的。”
偏居一隅的幽王殿下重返朝堂,又是率军出征,又是清理朝野,连会稽王氏都成了群臣弃车保帅的棋子,如今重登太子位,可谓是朝野动荡。
司马樨有意夺嫡已成了朝野的共识。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周主事想不通就不想了,转而抚须好奇道,“说来王家大厦倾塌如此之快,殿下是怎么腾出手来的?”
苏大人笑道:“殿下又不是三头六臂,自然是有人在后头帮了大忙。”
周主事敲了敲桌面:“此话怎讲?”
“承德秦氏女,主动向陛下奉上王氏罪证,细数数道罪名,亲手颠覆了王氏权柄。”
时隔多日,想起那个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不卑不亢的红衣女郎,苏大人仍旧面露赞赏,显然是对她欣赏不已。
承德秦氏女,王家三郎王永年的未婚妻。
至于现在,被封了郡主位又被帝王大肆称赞的秦氏女,更没人敢冒犯半分,走到哪儿都被捧着。
周主事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女郎可真是……”
“有勇有谋,气度不凡,出身门阀,拥趸无数,”苏大人讳莫如深道,“依我看,秦女郎是咱们主母的不二人选,也是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
他们是司马樨的属臣,除了“殿下”,私底下也可称一声“主君”。
周主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周主事心底不大赞同,转而却想起了这些时日四处奔波、料理竹下斋与希望工程之事的宋云书,虽操劳疲惫,却在井井有条的同时蒸蒸日上。
扬州府衙与幽王府明面上都受了司马樨的嘱托,可暗地里亲疏远近的分寸,第一次接手整合资源的宋云书还是做得极好。
周主事主户部,与她相交甚多,自然也欣赏她得很。
“要说母仪天下,我却觉得宋东家极好,扬州人人赞不绝口。”
周主事忍不住开口:“待殿下平了边关,国朝该重繁荣,宋东家善理事,最合适不过。秦女郎虽好,却太不近人情,盛世用重典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大人很不赞同:“行商和母仪天下那是两码事,你可不要混为一谈。”
周主事反驳:“‘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的道理你不明白?”
苏大人:“秦家的教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