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但教书育人,已经不是芸书的心愿了。”
陆延均一怔,“芸书,你不是希望,来令溪开始新的人生吗?”
“芸书希望的新人生,如今,只是寻觅一个良人而已。郑家八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王爷您也清楚。芸书只想找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平平淡淡度过此生,浅尝平凡夫妻之间的喜怒哀乐便可。除此之外,芸书再无奢求。”
陆延均一愣。
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芸书,你真的这样想吗?”
霍芸书点头。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她不是真心渴望嫁人。她对婚姻已几乎不报任何希望。
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一个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方式。
逃离一段不快乐的婚姻,投入另一段平淡而温馨的婚姻,应该是没有错的吧。她想。
陆延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也是好的。”
顿了一顿,他又道,“这些书,你可以放我这里。或者,我待会儿叫人帮你运到宋府去。”
“不必了,就暂且放在王爷这里吧。家父的一些藏书,那都是上了年头的。那纸已相当脆弱,再禁不起颠簸了。”
“也好。你想看的时候,随时来这里。你出入王府,不会有人拦你。”
“多谢王爷。”霍芸书淡淡地答。
而霍芸书“渴盼嫁人”的心思,歪打正着,刚好对上了宋夫人的想法。
这些日子,宋夫人正忖量着该如何把霍芸书赶出宋府。
那宋楚彦还远在京城。京城到令溪的路上,重重冰雪,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回来给她拿个主意。
直到有一天,有个媒婆上门来了。
她是为附近齐氏的儿子来的。
齐氏的儿子,人称齐大,家底丰厚,相貌英俊,但其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的为人,已经出了名了。因此,到了适婚年龄,他还是迟迟寻不到合适的对象。
这位媒婆,长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那颠倒黑白的本事,在令溪无人能出其右。
她说,齐大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声,都是因为他一起玩的那些朋友,心中妒忌,四处造谣。
“树大招风。这出色的人啊,难免招人无端的闲话。齐大长着那么一张讨小姑娘喜欢的面孔,家里又有钱,怎能不惹人记恨呢?宋夫人,我虽是奉齐家人的嘱托来的,但也不会昧着良心挣钱,把您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这媒婆的出现,给宋夫人提了一个醒。
“这些话呀,都是虚的。我只想知道,这齐大,会怎么待我姑娘?”宋夫人含笑道。
其中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只想听听,齐家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好处。
“那齐大和他父母,肯定不会亏待了您姑娘呢。这是齐家人开出的聘礼,您先过目。”说着,媒婆双手奉上一份礼单,“齐家老爷说了,您不够,再开口。这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宋夫人接过礼单,随意瞟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便压不住了。
黄金白银,翡翠碧玉,玛瑙水晶,绫罗绸缎。
这些东西,宋夫人在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下,能买下五个宋府。
宋夫人故作冷静地合上了礼单,让那媒婆先回去。
“我呀,跟宋姑娘好好商量商量。这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那媒婆赔着笑点了几下头,便走了。
宋夫人嘴上说着“商量”,背地里马上拽着管嬷嬷,兴奋地道,“管嬷嬷,管嬷嬷。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啊!趁这个机会,把那姑娘赶走,我还能大捞一笔,真是妙啊!妙啊!”
管嬷嬷笑了笑。
她服侍宋夫人多年。顺着宋夫人的心意,已成了她改不了的习惯。
但是,她对那芸书姑娘并无敌意。
齐大是怎样的人品,令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媒婆十有八九也是笃定宋夫人不会特别在意这个丈夫与妾室生的女儿,才敢上门提亲。
在管嬷嬷心里,那芸书姑娘,不管真实品行如何,起码她的美貌,以及她表现出来的聪慧能干的模样,就远远胜过那庸碌无为的齐大。
想了一想,她只好委婉地劝起宋夫人,想着给芸书姑娘多争取一点儿时间,“夫人,既然齐家能开出这样的聘礼,别人家兴许也可以呢。我们也不急着把芸书姑娘嫁给他们。买菜还要货比三家呢。我们不如多等一等,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家想要上门说亲。毕竟,那芸书姑娘再不济,还有年轻漂亮这么一点儿资本呢。”
宋夫人觉得她说得在理,便沉思着道,“你说得对。改日我就出去寻觅寻觅,谁家有适婚男子的。这个姑娘早日嫁人,我这心里,也早一日痛快呢!”
管嬷嬷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