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弹劾江宁府县令周成安自上任以来,违反大明祖制,为官身者经商,且以此获利五十万两银子!”
“百姓困苦,若不是欺压百姓,又如何能做到令人发指的数额?请陛下圣裁,早日让此贼伏诛!”
小朝会。
例行的汇报。
却石破天惊。
胡惟庸拿着折子,言辞激昂的跪在地上,随着他的抑扬顿挫,朱元璋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他最恨贪官污吏,登基之后重吏严律,甚至贪污了一百两都要砍头。
更别说五十万两银子了!
剥皮填草点天灯,都不足以消心头之恨!
几乎是毫不犹豫。
朱元璋颤抖着声音,语气之中满是狠辣。
杀人无数的铁掌狠狠拍在了御案上。
“来人,给朕按大明律法,将江宁府县令逮捕,锦衣卫即刻去调查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天子脚下,却出如此大案,其中必然离不开上下层官员勾结!”
“验明正身后,千刀万剐!”
然就在这时。
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子朱标,却站出来作揖后谏言道:
“父皇,儿臣认为,不如先让锦衣卫查清楚此事,再定议?”
清风霁月穿着深紫色蟒袍的太子殿下,说
话声响起在一片寂静的大殿中异常清晰。
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看过来,眼神中满是不解。
小小一个县令而已,为何太子殿下还要如此严谨?
再一点,这可是丞相亲自禀报的大案,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丞相至于栽赃陷害?
总归五十万两银子,到时候可是实实在在要抄家交给国库的。
而龙椅上神情愤怒的朱元璋却以极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标儿为什么会帮一个贪官污吏说话?
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亦或者……
朱元璋的瞳孔中透着冷意。
朱标是他确定的大明未来的储君。
也是唯一的储君。
朱元璋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一个朗朗江山交给他。
可如果他放在手心里的好苗苗长歪了,那是一定要扶正的!
同时朱元璋也不太相信,从小聪慧懂事的朱标,会被钱财蒙蔽了双眼。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朱标。
“标儿,你可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作为副皇帝,朱元璋能看的,朱标都能看。
内阁呈上来的奏章、户部各地方的纳税情况,以及年度民生问题。
“儿臣之前曾经看过江宁府的治安情况,今年整年加起来似乎只有
一件作奸犯科之事。”
要知道。
在古代,因为管控并不严密。
杀人越货、拐卖抢劫,可不在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要进行宵禁的原因。
所以朱标这话一出来,瞬间让众臣一惊。
若是按照丞相所言,江宁百姓民不聊生,必然会出现祸事,怎么可能一年仅有一起治安问题?
胡惟庸咬着牙,拱手道:
“一件治安案,自然是因为此人在江宁手眼通天,把其他的事件都压下去了,为的便是上任功绩!”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于世间常理不合啊!”
朱元璋将眼神丢给朱标,朱标并没有着急反驳胡惟庸,而是继续道:
“除此之外,儿臣还听说了另一起流言。”
“这江宁府的县令,似乎贪污了上百万两,此城有一句民谣为:江宁府,江宁富,江宁年年上百万赋。”
朱标看向胡惟庸:
“丞相大人所说的五十万两银子,似乎与流言出入太大,并且也没拿出什么罪状,故此儿臣认为,具体是怎么回事,什么数额,应当让锦衣卫去查才是。”
胡惟庸的脸彻底白了。
而朱元璋一锤定音。
“既然如此,就按照标儿所说,让锦衣卫
去查吧。”
众人散去。
很快,书房中只剩下了朱标和朱元璋。
老父亲也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标儿,这江宁府争议颇大,不如,咱过去微服私访一番?”
如今淮西党和浙东党的党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自从胡惟庸当了丞相之后,浙东党日益没落。
若不是因为朱标更亲浙东党,凭着淮西党安徽老乡的情分,朱元璋早就让刘伯温滚回家去了。
所以,朱元璋下意识认为。
朱标之所以回怼胡惟庸,其中有部分原因,就是这个江宁府有可能跟刘伯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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