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仿佛一朝清醒;往常看不清的,不愿相信的,全都显了白。
年轻姑娘听完这番字字泣血的话,惊得瞪大了双眼,捂着嘴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走。
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听明白般,难以置信地看着冯二,艰难地开了口:“你不姓封?你已经成亲了?你骗我?”
她又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恍惚道:“是……你叫冯二,你成亲了,你是骗我的。”
“佩儿,你听我解释。”冯二一慌,又要来拉这个这叫佩儿的姑娘。
佩儿回过神,目光紧紧地盯着冯二,猛地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眼眶也瞬间红了,颤声质问道:“你骗我!你有家室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把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当什么了?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你说你家境不好要读书想上进,我就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银子都给你,让你买好笔好墨,努力考个好功名,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封……冯二,你是不是觉得骗两个女子,看我们为你付出真心,你很了不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简直不是人!”
她说着就要扑上去抽打冯二。
云娘没想到自己为他劳心劳力多年,得到这么一个回报,也操起旁边的木棒冲上去打这个负心汉。
行人旁观了这么一出当场捉奸的大戏,皆是愤愤不平,有的甚至恨不得自己上去给他一拳。
这冯二实在没良心,妻子大着肚子,不仅要操持家务,照顾腿脚不好的婆婆,甚至还得自己出来买安胎药;他居然在外又骗了另一个姑娘,谎称未有家室,为自己花钱,将两个人耍得团团转。
旁边的人啐了一口,也不上去制止拉架,由着两个女子胡乱地招呼在冯二身上。
许悠然站得最近,自然听到了全部,自己一个外人听着都生气,更不要说是被骗的两个姑娘。她犹豫要不要上前,帮这两个女子出一口恶气。
场面混乱不堪,一个东西猝然直面而来。
许悠然出于本能地侧身一躲,可惜估算失误,到底是没能完全避开,眼前一黑。
下一瞬,左边额头上痛感来袭;许悠然吃痛,下意识地抬手去摸。
“啪!”,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全都愣在了原地。
冯二暗骂一声,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
云娘手里还拿着剩了大半截的木棒,她没想到这木棒这么不经打,居然断开一截,还砸伤了人。
她吓得手一松,大半截木棒应声落地。
“姑娘!”
年一提着一包桃脯,拂开人群冲了上来;拿开许悠然的手查看,双眉因此一皱,当即要带她去医馆。
周围的人连忙让开了路。
云娘回过神来,她本情绪激动,这下脸色又白了几分。
许悠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截木棒砸得头脑空白,任由年一拉着自己。
年一见她伤在额头,怕拖久了伤势加重,不做多想,弯腰背起了她。
许悠然突然被人背起,身体僵硬得不敢动,且额头上的伤口痛得她没法多加思考。
云娘忍着肚子的不适在后面追,她失手伤了人,心里愧疚,赔礼道歉是不能少的。
年一背着许悠然疾步往医馆而去。
……
“大夫,快救人!”门口传来的声音很是急切。
月知行闻言抬头望去,不免愣了一瞬,他还没见过许悠然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额头上青肿了一处,脸色不太好,居然还是被人背进来的。
他很快回神,忙拿来布、酒、消肿止痛和活血化瘀的药。
年一把许悠然放下,扶坐在椅子上。
月知行用纱布沾了酒,轻手擦拭着她额头上的肿胀之处,疼得她直往后退。
“月知行,你轻点!我这是脸,不是石头。”
她左额之上已经青肿起来,好在她避了一下,没有破皮出血。
“声音这么大,看来不太严重。”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尽可能又轻了一点,忍不住好奇道:“你还能伤成这样?”
他将一个小瓷瓶丢到许悠然怀里,说:“止疼的,吃一颗。”
许悠然打开,倒出一颗如绿豆大小的黑色丹丸,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后才道:“那是因为我没有防备!”
许悠然这会儿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一说到这个就来气,在旁边看个热闹都能被误伤;就她这个运气,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月知行手脚麻利替她上好药,正在做最后的包扎。
这时,门口有一个女子气喘吁吁地扶着肚子进来,正是追着许悠然而来的云娘。
“姑娘,你没事吧?”
云娘终于赶了上来,面带歉意地朝许悠然弯了腰,说:“实在是对不住,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