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一愣，自己想尿遁的想法泡汤了，她抿了一下唇，微微笑着对夜礼服假面说：“舞会开始了吗？”
夜礼服站直身子，点点头。
许栀：“……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黑乎乎的，只有一个球形彩色顶灯在转，微弱的采光，打在大厅里所有人身上。
谁也看不清谁。
许栀瞬间觉得不好了，这个廖程真是海王本王，这种馊主意也能想出来。
她刚想说点什么拒绝的时候，夜礼服假面已经拦腰搂住她，带着她摆出了交谊舞的姿势。
许栀赶鸭子上架，跟着男人的步调，往舞池跳着而去。
夜礼服始终与她保持着社交距离，仿佛就是想跳支舞而已。
许栀年轻的时候，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跳舞也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黑暗的环境总是能放大人的感官，许栀若有似无地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但是对方好像特意没有喷香水之类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跟着音乐起舞，跳到其中一段的时候，许栀一转身，夜礼服假面在她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
头顶的光落在许栀的胸前，饱满的起伏若隐若现，许栀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沉沉的喘息。
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栀的脸颊一热，趁着音乐变奏，又转回身去。
她突然不想跳了，本来就跟唐今不熟，这样的暧昧的环境，也实在不适合两个人。
她扬起脸看向夜礼服假面，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一双眸子正盯着她看。
“我不想跳了。”许栀说。
夜礼服假面的动作微顿，几乎是同一时间，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
心弦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了一下。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她刚想说点什么确认的时候，音乐突然停下来，舞曲结束，但大灯没有打开。
大家有点乱，人群慢慢地移动，不知道谁推了许栀一把，她整个人往前一扑，与夜礼服假面撞了个满怀。
男人承接住她，一转身带着许栀靠向墙边，将人紧紧的护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更加浓烈，许栀的手落在他的腰间，这熟悉的触感和维度。
许栀在梦里梦外复习过很多次。
她的手指轻轻蜷起来，想把手收回来。
人群涌动，又撞了男人一下，他的腰往前一顶，两人严丝合缝。
许栀没反抗，似乎接受了两人这么亲密的设定。
男人有点急了，压低了声音凑到许栀耳边，“我不是唐今。”
“我知道。”
男人顿住。
许栀轻笑，“贺北至，你有意思吗？”
“打扰你约会了？”贺北至轻轻拉起许栀的面具。
许栀侧目瞪着他，“不是说不见面？”
“我戴着面具呢。”
幼稚！
许栀气笑了，“你放开我。”
“你要去找他？”
“我找谁跟你有关系？”许栀似是想起什么，“你不是出国了？骗我？”
“没有，知道你要来，连夜赶回来的。”
许栀怔住，身侧的手指捏得发白。
面对这样的贺北至，温柔又多情，说不心动，是假的。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被爱温暖会贪恋，被恨冰冻会害怕。
许栀收回目光，就这么待着，谁也没说话。
等到人群渐渐散去，大灯忽的亮起来的同时，许栀紧紧闭上眼睛，几秒钟后才慢慢适应地睁开。
大厅里已经空了，就剩下他俩。
周遭静得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许栀目光缓缓抬起来，透过面具望进贺北至的眼睛。
他的眸光带着某种情绪，许栀看不懂，但是心尖一下下的疼。
许栀抬手想推开他，手掌刚接触他的胸口，便被男人抓住。
贺北至轻轻捏着许栀的指尖，一下一下，好像爱不释手。
许栀不自然地别开头，“我要走了。”
“嗯。”贺北至答应得很快，但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许栀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你放开。”
“嗯。”可是他还是没有放开。
许栀无语，好笑地瞪着他，“你别光说不做啊。”
“那我以后多做少说，好吗？”
这跟说你看我表现，有什么区别？
许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在向她弯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