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许栀的心情挺复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同意了,连争都没争。
于是,许栀就真的净身出户了,这一晃都快六年了。
一道车灯光照过来,许栀本能地抬起手挡了一下。
车停到院子里的车位上,许栀盯着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车看了一会儿。
男人颀长的声音从车上下来,脚步匆匆地走到她跟前。
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晚上露重,头发都沾了一层露水。
贺北至将深色大衣脱下来,给许栀披上,提了一下裤腿蹲下,看着许栀,又帮她抹了一把头上的露水,“密码、指纹都有,为什么要在外边坐着?”
这本来就是她的家,她为什么要在外边坐着?
是,因为贺北至自己说的,这是他们的婚房,婚都离了,她要婚房干什么。
所以,她这次回来,尽管来了碧云这么多次,她都是把自己当客人,从来没有自己进去过。
许栀就怔怔地看着贺北至,没说话。
贺北至看出她不对劲,轻叹一声,将人单手抱起来,开门,进门,关门,将许栀放在玄关的换鞋凳上,给她换了鞋。
她的脚凉凉的。
她一直都怕冷,以前贺北至觉得她就是故意想往自己身边凑,睡觉的时候,往他怀里钻,说自己怕冷。
后来他发现,她的后腰,手脚,确实凉。
从那以后,她再往他怀里钻,他就没推过她。
她说要取暖,他当时能给的也就这么多了。
换好鞋,贺北至抬起脸,“去洗个热水——唔!”
贺北至的话没说完,就被许栀抱着脸吻住了。
贺北至茫然地看着许栀,许栀的眼神中透着欲。
他本能地回应,等许栀的手拉扯他的衣角,伸进去的时候,他喘着粗气,抓住她的手,微微推开她,“栀栀……”
“闭嘴。”许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要干什么,昭然若揭。
两人都没做到卧室,在沙发上延绵不绝了一个多小时。
这是许栀回来之后,第一次这么主动。
贺北至虽然觉得有古怪,但是他从善如流。
他太怀念以前的许栀了,热情,明媚,永远都像个小太阳一样。
不是不喜欢现在的许栀,而是她现在这样,坚强的满身带刺的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难受,真的难受。
所以许栀想要,他就给,加倍的给,随她的节奏,她的喜欢,什么姿势动作,都随她。
事后,许栀趴在贺北至的胸口,身上盖着贺北至的大衣。
两人的胸口都剧烈起伏,刚才的情绪还没完全褪去。
贺北至一手拍着许栀的手背,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许栀的头发,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缱绻,“今天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了?许栀觉得自己亏了。
这件事还得回到两个小时之前,她问廖程贺北至到底得了什么病。
怎么说呢,她的心情很复杂,有点后悔问,又有点惋惜没有早点知道。
廖程怎么说的来着,他说:“你得给老贺一个机会,因为你们离婚后他大病一场,这个责任在你。”
许栀真是气笑了,她有什么责任?
她净身出户,就为了成全他和朱韵。
她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这么窝囊地退出,还想怎么样?
可廖程后来的话,许栀就笑不出来了。
“许栀,你们离婚后,你知道老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吧?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人就跟机器一样。”
“有几回,都累得吐血了,出了院,继续爆肝。”
“铁打的人也不能这么造啊?”
云瑶看不过眼,冷嗤一声,“渣男就会感动自己。是他老婆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离婚了又扮深情,不知道迟到的深情比草贱吗?”
自从上次云瑶冷战廖程之后,他再也没跟云瑶说过一次重话,但这回,他直接说云瑶,“你懂什么?”
云瑶直接瞪了眼,廖程哎呀两声,“我不是冲你,宝贝,你听我说完行吗?”
云瑶要不是知道许栀想听,而且自己顶着一个吃瓜的心,她高地给廖程上一课,但今天,许栀的事是重点,她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你说你说。”
那架势,要是廖程今天说的话,不够分量,云瑶能当场给他肢解了。
廖程脸上一片颓废,也没了嬉皮笑脸,“老贺十几岁的时候老爹就没了,这个事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是当时许正山看在故友的面子上,也不会把贺北至带回家,一路培养他。
“他当时被你老爹送出国待了一年,明面上说,是出去锻炼,其实,是去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