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背对着扬瑕,扬瑕只是略微想想,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关心的是邹纪什么时候下课,他什么时候可以不吃药,还有,他什么时候可以去看邹纪游泳。
他转身欲走,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喊他:“扬瑕!”
扬瑕又回过头,发现那个波浪卷头发女生不再背对着他,现在她转身后,扬瑕才看清这个女生就是童雨婵,他想走,于是回答道:
“我大姨……我大姨父来了!”
童雨婵“噗嗤”一声笑了,她现在突然觉得扬瑕很有趣,站在她旁边的人叫范泊简,不理解为什么上面那个小白脸说句话就让童雨婵笑了,他说好久也不见童学姐笑一下,反倒是那个看起来跟初中生似的男生竟然让她笑靥如花,他心里发酸,有点记恨这个站在桥上的人。
扬瑕真不知道为什么童雨婵要笑,他真就随口一说,当年鱼稚和他说过,这个“大姨妈”就是所谓来送邪恶的亲戚,他信了,因为他见过,在军训的时候,女生的“免死金牌”就是这个所谓“大姨妈”,只要女生苦着脸说这个,很多人纷纷表示同情和心疼。
但唯一奇怪的一点,怎么没有男生说过?难道男人至死是少年,就是硬着不肯屈服示弱一下?
不怪扬瑕,当年生理课他都在看鱼稚给他的小说,杂七杂八的知识丰富了,该懂的一点没懂,不该懂的倒背如流。
还真没有人告诉他,他也就信了鱼稚的这句隐晦的鬼话。
他无父无母,自出生起听养他的叔说,他举目无亲,他爸爸妈妈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他又在外面被坏人带走,砸到了脑子,所以失了一部分记忆,他刚开始不信,但过了这么久,发现自己当真举目无亲,再说了,他叔是警察,警察是不会骗小孩的。
偶尔想起来心还是会痛一痛,但想的多了,也就无所谓了,本来孤零零的来,走的时候也需得孤零零的走,有与没有,都是一样。
他以前是这么想的,但遇见了邹纪,他不想一个人走了。
下面的童雨婵看他不说话了,于是撩起头发,说道:“扬瑕,你有时间吗?我们聊一聊?”
扬瑕正思考人生的意义,开始幻想自己扭曲成一条麻绳,在天空甩来甩去。
他不说话,落在童雨婵的眼里,让她心情有些郁闷,她刚想说什么,旁边的范泊简却先她一步出声了,他站在底下,对着扬瑕,恶声恶气道:“喂,学姐和你说话呢?你这个小白脸愣着干什么?还不滚下来?”
扬瑕回过神,意识到这是冲他来的,他笑道:“诶,谬赞,你干嘛?我怎么滚下去?这么高?哪像帅哥说的,说滚就滚,帅哥给我做个示范,先滚上一滚,我也好学学啊。”
范泊简大怒,他一怒不当紧,但却记恨上了扬瑕,他在大学也是鼎鼎有名的一方校霸,无人敢惹,从来就只惹别人,别人惹不住自己,这下看扬瑕言笑晏晏,越发生气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扬瑕啧啧一声,没想到在大学还能发生这样的戏码,这要搁高中,他高低闷这个找死的人一麻袋,再使一套打狗棒法,紧接着再凌波微步迅速遁逃,让他先吃个闷亏。
可惜他已经退隐江湖了,这时候不想招惹是非,于是他好生好气说道:
“对不起帅哥,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对不起啊,不是我不知道你,是你真的也不怎么出名,如果你出名也就罢了,但你实在不出名,非要给自己安个出名的幌子来吓我就不应该了,我也不是非要和你过不去,是你和我过不去的,你要是想和我过不去也就罢了,非要说你出名,你看看,这本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真和我过不去,你上来就和我打一架,我正当防卫一下。”
他说完,范泊简已经听得懵逼了,童雨婵也是苦笑不得了,那几个画生的艺术生更懵逼,一边懵逼,一边画鬼画符,一边喃喃自语:
“我嘞个祖宗十八代冒青烟了,这是人话吗?你听听,这是哪个妖精说的话?这下谁还看出他和唐僧的区别?”